秋饮渊沉吟不语,双手后负,似是遇到了极难想通的事情。荒玉梳雪一瞧他凝重的面容,素手轻抬,顺了顺发丝:“公子至今也需清换药带,足见胸前重伤未愈;行辕里侍卫戒严,足见要护卫公子周全。如果说公子先前诈降,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公子何时有了这项技能,能够未卜先知。”
秋饮渊听后淡淡地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既未劝阻亦未提醒。他漠然伫立一刻,又问道:“冷双成一事你如何看待?”
“你是说她首战无方,沉辟邪于海底?”梳雪摇摇头,面带不屑,“一个人徒有一身武力而无头脑,成不了大事,即使她以少胜多胜了首战,截断我的退路,我还是没把她放在心上。”
“她放出风声动身赶往白石……”
“父亲。”梳雪语声微扬,斩钉截铁说道,“目前中原武林人才凋零,经过我们三次冲击,余下能凑齐阵营者尚不足百人,首先后备不足,我不以为惧。其次冷双成先前落入我手,故意忍受折磨,大战后送出撤离消息,显然是引我追去白石,这点我看得比谁都清楚。”
她语声一顿,清婉一笑:“所以说她那点肠子,想和我斗,还早得很。”
秋饮渊喟叹:“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吩咐左使撤军,一路追至白石?”
风吹仙袂飘飘举,梳雪一捋发丝,风情万种:“地底采矿场坚不可摧,她能奈我何?只不过看到白石草木盛长,想引我们去此山,放火烧山罢了……中原就剩下这点人数,她又这么辛苦地诱我去白石,对她的挑衅我怎能置之不理?只要我们落后一步,站稳外围先放火,到时候死的可是他们——这可是一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你看,陪她玩玩,是不是很有趣?”荒玉梳雪抿开唇角一笑,无限地天真无邪。
8.天谴(上)
建隆四年,六月二十,距无方、七星与东瀛大战后两天,各路消息如同沸水,聚集一起炸开了内忧外患的宋境:
——辽出铁骑从独石、古北两地全线压进,趁边防群龙无首之际,斩杀守城将帅夺取了武、儒、顺三州,形为屏障继续侵吞北疆领土,战火直下岐沟关,京师岌岌可危。
——除去北疆,中原腹地亦被开辟成第二个战场。无方岛辟邪山庄沉没,断送东瀛接近万数性命,极大地抑制住了攻势,一解燃眉之急。随后,青龙镇孤独凯旋携众辗转七星作战,耗时一晚,抓获药人安颉,歼灭整支水饮,拼上两千少年斩杀四千敌人,传闻山庄尸骸遍地、腥风横行,只余下孤独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