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得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我突然感觉释怀许多,自己做的事当然要自己承担,你要问我现在后不后悔砸了中专,我肯定回答不后悔,因为中专那帮孙子太过分了。所以现在与其可怜巴巴地四处求人,倒不如坦率一点坦然面对。想通了这一点,我便站起来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把门锁好,朝着马路边的面包车走过去,透过昏暗的车窗就看到那两个便衣坐直了身子。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还是决定回去参加期末考试。我爸好像松了口气,说你去考嘛,考好考坏都要考嘛。我答应了,又说考完试后就不回家了,去宋扬他们的店里帮忙。我爸哦了一声,又奇怪地问,过年会回来的吧?
我心里一痛,说:“过年店里可能更忙,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好歹吃个年夜饭啊。”
“到时候再说吧。”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挂了电话。其实我越是这样,我爸越是安心,我不想弄的太过沉重,好像生离死别似的,那样我爸就会听出端倪了。
我走过去,车窗放了下来,开车的便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来自首。”
便衣好像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上车吧。”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副驾驶的便衣回过头来,手上多了一副寒光闪闪的手铐。
我叹了口气,把双手伸了过去。开车的便衣瞥了我一眼,说道:“算了,吴局说他要是合作的话就照顾一下。”副驾驶的便衣就把手铐收了回去。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有关系还是有点好处的。我端端正正地坐好,目光里尽是坦然,其实已经心如死水。
开车的便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敬佩:“不错,这么淡定,不愧是能指挥五百多学生砸了中专的家伙。”
我好奇地问:“一般人是怎么样的?”
“嘿,那可多了,只要坐上我们的车,痛哭流涕算是轻的,还有当场拉了一裤子的呢,苦苦哀求我们放他一马。其实只要坐上了车,哪里还能跑的了啊
我不说话了,不管装逼还是真的,我的目光更加坦然。车子启动,引擎声嗡嗡作响,速度由慢到快的驶过天曲镇的大街。走着走着,我突然说:“停一下。”
“于什么?”两个便衣同时警觉地看着我,其中一个还把手放在了腰上。
“还有个事没办。”
“都要进局子了还办什么事?”副驾驶的便衣似乎脾气不大好。
“急事。”我依旧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