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刚洗完手,不想又弄脏。唉,真是太难选择了。”
“不难不难。”殷不沉哑着嗓子说,“我特别脏。一肚子坏水,身体里流的都是污血,连法力都不干净,我的肚皮要是破了,弄脏的不只是段道士,连其他道士、连司命鼎都会弄脏的。”
“司命鼎?”
“不不,我没说司命鼎,我连司命鼎是什么都不知道。呜呜,段道士,咱们从前真是朋友啊,你再仔细想想。”
“我只记得那个獐头鼠目、两眼泪汪汪的殷不沉,不记得四脚蛇,你从前在我面前变成过这个样子吗?”
“不是四脚蛇,是铁脊蛟龙,是我的族兽之形,我现在……没法恢复妖身,可是你看我的眼睛,还是水晶眼,还是泪汪汪。”
殷不沉努力挤出眼泪,这并不难,他已经哭出声,泪水一直就眼眶里打转,他只恨太少,不够明显。
小蒿仔细看了一会,举给周围别的女道士,“这算是泪汪汪的眼睛吗?”
女道士们都在看笑话,于是有的说算,有的说不算,最后一名年纪大些的女道士说:“咱们立下过誓言,不许外人进入司命潭,管他是谁,敢入潭下就是死罪,把他杀了吧。”
道士无情,小蒿更是无情中的无情,殷不沉知道自己真的危险了,哀求无效,必须马上换招,“等等!”他大声喊道,“孙玉露孙道士呢?她在哪?让她出来。”
殷不沉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小蒿反倒意外了,笑着说:“你以为我不能决定你的生死吗?”
“你当然能,可我不只是闯潭的蛟龙,还是送信的使者,你们不斩使者吧?反正我得将口信送到,才能死而无憾,我的口信对你们都很重要。司命潭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吧?别怪我没警告你们,煞星慕行秋来了,别看他失忆,还跟从前一样,到哪毁哪,前些日子符皇城人散城空,南海林化为一片焦土,都是他去过的地方。哼哼……”
威胁果然比哀求更有效,潭下女道士以乱荆山弟子居多,都还记得当年的乱荆山一战,对慕行秋的神奇“本事”记忆犹新,虽说道士不相信这种无稽之事,可是在眼下这种乱世中,毁灭一个地方实在太容易了,她们不得不防。
小蒿却不在意,“慕行秋敢毁司命潭,我就去杀杨清音报仇……他还记得老娘吗?”
“不记得了,忘得干干净净。”
“真的?”小蒿一瞪眼,手上一用力,殷不沉哀叫一声。
“慕行秋记得他的儿子,他来这里就是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