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一名道士小声说:“他哥哥甘知泉拒绝回归道统。所以他这么激动。”另一名道士更小声地说:“豢兽道士得到的好处还不够多吗?”
这就是甘知味得到的回应,大多数道士觉得“叛道令”有一点过分,但也不算大错,回归道士们实在没必要如此愤慨。他们得到的利益已经够多了。
沈昊往上层走去,在第三层塔遇见了乱荆山道士白倾,两人正常结缘、斩缘。此时的关系就是普通的熟人,互相客气地施礼,谁也没说什么。继续向上行走的时候,沈昊却觉得有几分失落,希望能与白倾多说几句话,可他没有回头,将这股情绪当成道心不稳的表现,默默地压了下去。
第五层塔有许多小房间,供各科道士演练法术,平时都是关闭的,今天却敞开门户,也有道士三五成群地互相议论,比一层塔更安静一些,只见嘴唇翕动,很难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沈昊也没有在此停留,他的问题是这些道士解决不了的。
在第七层塔,沈昊敲响了庞山宗师的房门。
宗师的房间与普通道士没有多少区别,只是摆设的法器稍多几件,当然,每一件都很强大,是普通道士可望而不可即的。
杨延年正在存想修行,房门自动打开,沈昊迈步进屋,站在门口等候。服月芒道士的存想可能长达几个月,沈昊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宗师睁开眼睛。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杨延年醒来,用深邃的目光盯着拜访者,似乎已经知道他为何而来,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沈昊觉得宗师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快他明白过来,坐在自己面前的已不是半年前对祖师心存怀疑的那个杨延年。
杨延年又能修行了,每一日每一时都能感觉到进展,他相信只要抓住这次机会,自己肯定能够达到服日芒境界。时间珍贵,他肯睁开双眼接待沈昊,是因为欠对方一个解释。
“道士有时候会感到迷惑,那是因为我们站得还不够高。沈昊,我给过你错误的信息,忘掉它们吧。左流英说得没错,从今以后只有道统没有九山,祖师在考验众生,通过者方能直达巅峰。境界越高通过考验越难,左流英是第一个通过的,我们必须迎头赶上。”
沈昊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失落,长叹一声,“这还是道统吗?道士的职责是斩妖除魔、保护众生,什么时候变成考验众生了?我一直相信道统,就算道统整体退隐的时候,我也坚信道统肯定会在最危急的时刻返回世间,彻底击败妖魔,拯救众生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