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今天,你站出来了,请你坚持下去,不要倒下。”
雷惊将半截神像递过去,雷驰接在手里,紧紧握住,又点下头,什么说不出来。
雷惊的家人向雷驰躬身行礼,然后抬着担架离去,行至山脚,哭声突然大了起来。
雷驰回到路边,心中的惶恐不安消失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即使有人不理解甚至误解,他也要坚持下去。
最后一拨居民下山了,全是战士,满身血污就是标志,十几人抬着一具特别大的担架,步履缓慢,以保证担架平稳,更多的战士在前后护卫,随时替换抬担架的人。
沈家大个儿躺在上面,双手抱着黑木长枪,他的前半生稀里糊涂,后半生只会种树,从来没有过成为战士的梦想,却在最后一刻冲进战场,鼓舞了所有人的斗志。
没人知道大个儿是怎么想的,是被战斗场面给打动,还是看到自己辛苦种下的树被毁而发怒?没人知道,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他死了。
战士们在雷驰面前停下,他们和雷惊一样,愿意将眼前的这个人当作首领。
雷驰走到担架前,低头看了一会,后退数步,伸手指天,对所有人说:“或许天外真有神灵,或许在神灵眼里咱们只是一群蝼蚁,可是蝼蚁自己知道自己的重要,蝼蚁的性命不比神灵低贱。我拿起了兵器,那我就要抗争到底,有人死去,有人幸存,但我绝不会一动不动地接受神灵的安排。”
这些人类与妖族第一次成为战士,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该说什么,所以他们什么也不说,紧紧闭着嘴,举起手中的兵器,如果两手空空,就举起拳头。
雷驰替换下一名抬担架者,与大家一起下山,他们得将大个儿送回家。
战场上的火焰仍在燃烧,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沈老爹坐在自家院子里,一手握着拐杖,一手托着谷粒,几只小鸡时不时过来啄一下。
他那双昏花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什么了,双耳却能听见走近又走远的哭声,有时候他甚至能分辨出哭声来自于谁,于是猜出谁家的丈夫或是儿子战死了。
他静静地听着,思绪却没有停留在从门口经过的各种声音上,野林镇就像是一根栓马桩,无论他的思绪如何奔跑跳跃,最后总会回到这里。
他怀念自家的大宅院,怀念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客人与奴仆,怀念那些主动跑上来打招呼的邻居,怀念脚下破旧的青石路面,怀念镇外的小河,即使是财主,也跟农夫一样天天喝这里的水。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