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下午时分,铅云低垂,一场大雪眼看就要飘落。
鹰愁崖半山腰处,小瀑布旁木楼。
破损墙壁已恢复如初,房间内地暖被烧的热烘烘。
陈沐坐在火炉旁摇摇椅内,左手拿着杯回元汤,右手拿着一本卷角陈旧书册仔细观看。
“耗时三月,总算凝出法符。”
“真羡慕张师弟,竟有白玉去传经院听课,先攒钱吧……”
“该死,该死!那该死的传经博士,我明明已交了道功白玉,为什么还要贪得无厌的索取?!”
“总算凑齐白玉,这下应该能知道指地成钢的关窍了。”
“该死的传经博士!”
“不对,不对,搞错了,完全练错啦,啊啊啊……”
“哈哈,苦练半年,总算突破关卡……”
“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死不去听传经课……”
“总算练成指地成钢,我能去接活赚钱啦。未来可期,哈哈……”
“该死的……”
“玉种破裂,我完啦,什么狗屁道途,都完啦!哈哈哈……”
“神君,神君,神君赐福啊!”
好半晌,陈沐放下卷轴,啜一口咖啡味回元汤,默默一叹气。
卷轴是柳洪阳的修行笔记。
有的描述修练关窍,也有记录错误修炼和其纠错经历。
通篇看下来,陈沐眼里那个憨厚身影越发清晰。
他好似看到对方躲在无人处,一遍遍苦练秘术,练到法力告罄,练到厌烦想吐。
遭受不平不公,却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踽踽独行。
虽说磕磕绊绊,却也始终坚定不移的追寻道途。
直到他被孙坚用惑神秘法拷问,直到玉种撕裂,道途断送。
“可惜了……”
陈沐不由暗然。
如果没有孙坚。
以这位柳师兄这般踏实努力,虽说进展缓慢,却一步一个脚印,终究凝窍有望,甚至还会像柳师兄自己说的那样,未来可期。
“可惜了啊。”
耳朵上挂着谛听法,听着百多米外的动静。
半月过去,柳师兄的死,没有引起丝毫动静。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无人关注,无人问询。
这狗屁的世道,好人没好报!
陈沐叹一口气。
他调出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