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弟切磋诗词,实为憾事!若有来日。能与贤弟把酒言欢,畅谈长短之句,何不为人生之快事!”
“弟翘首以盼兄长回来之日,再谋一醉!”
“好!”李煜紧紧握住冷羿的手,“愚兄不死,定当赴约!就此别过!”
李煜放开手,往帐外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回身,望向小周后。
小周后只叫了一声夫君,便已哭成泪人。
李煜走前几步,拉着小周后的手,想着此去,只怕是真就成为永别,不由肝肠寸断,已然干涸的眼眶,又涌满了泪水。
小周后反手挽住他的双臂,抬泪眼,泣道:“夫君,你,就不给妾,留下,只言片语?”
李煜摇头,浊泪滚滚。
庆奴跪倒在李煜脚下,匍匐大哭。几个妾室也跟着哭了起来,卓巧娘和赵廷美的夫人也陪着落泪。一时之间,帐篷里哭声一片。
赵廷美一脸不悦道:“行了行了!都说不要哭了,哭什么啊!扫兴!”转头望向李煜,到“文英所言极是,虽冷贤弟已替你而作,你再不敢给文英以离别之词,却也该给我等填词一首,也有个念想啊!”
李煜缓缓点头,慢慢走到桌前,提笔,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小周后脸上。
这时,帐外的雨又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落在帐篷顶上,好象催促的鼓点。他定定地望着悲苦欲绝的妻子。良久,一把抹去泪水,顿时间落笔如飞,边写边朗声念诵:
帘外雨潺潺,
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
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写罢,将毛笔往地上一掷,抱拳拱手,团团作了揖。拂袖,大踏步走出了帐外。
“夫君!”
小周后嘶声呼唤,踉跄着追出,脚下一滑,跌倒在泥水里。
冷羿听了这首词,不由心头一沉。
他知道,这首词,是李煜的绝笔,在赵光义把毒酒给赵廷美送去给李煜时,李煜正好写下了这感怀故国之词。随后饮酒而死。遂成绝笔。
难道,李煜这一去,果真就“天上人间”,阴阳两隔了吗?
小周后哭着,在泥水里爬了几步,撑起半个身子,撩开额前被雨水淋湿的乱发,抬泪眼望去。
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