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居慈宁宫地位超然,二人属于互不干扰的陌生人,在陌生人面前,朱由校自然显得轻松了不少。
宣懿太妃请朱由校坐下:“皇帝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老身不馋和朝廷和后宫事务,但当个听客,还是可以的。”
朱由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愿意找宣懿太妃说两句,见宣懿太妃表明了态度,他是立刻将朝中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最后脸色已经狰狞起来:“这些逆臣!他们竟然逼宫!逆臣,朕恨不得血洗了皇极殿!”
听到朱由校如此戾气,宣懿太妃忍不住眉头一挑,从万历朝到泰昌朝再到天启朝,宣懿太妃也是经历了无数大事了,这位一直稳重的太妃轻轻叹了口气:“照理说,老身应当安安静静当个听客,可皇帝的杀气,实在是有些大了。”
“血洗皇极殿这种事,老身就权当没听见,也请皇帝熄了这个念头。”
朱由校不解了:“太妃,您是神宗朝的老人,历经三朝,地位尊贵,是我朱家之人。如今朕受到群臣胁迫,为何朕就不能以雷霆手段清洗群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太妃看着这位御极天下十三载,被誉为明君仁君的天启皇帝,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的神宗皇帝。
可哪怕是一直和群臣争斗,最后直接不上朝的神宗皇帝,都没有过如此疯狂的想法。
宣懿太妃叹了口气:“按理说,老身应当什么都不说,但为了天下,老身就多句嘴,皇帝啊,这天下是你的,是朱家的,可也不仅仅是你的,什么事都不可能由着性子来。”
“就算想要掌权,也应当循序渐进,一步步来,一旦行事过激,激起群臣的反抗,别说皇帝你,就是大明天下,都要动荡。血洗皇极殿,说得轻巧,群臣没了,大明一日不可无人办事,谁又替皇帝来处理政务?而且皇极殿群臣一死,天下如何反应,皇帝可预料到了?”
朱由校冷哼一声:“难道就看着这些逆臣奸贼把朕的权利瓜分个干净?这样朕与傀儡有什么两样?!”
宣懿太妃问道:“皇帝你是傀儡吗?军政之权之前不是一直在你手里?张宝瑞也好,新党也好都是替你办事,由新党在外面顶着,皇帝居中安坐高枕无忧,天下便可太平无事,有事了也有张宝瑞和新党顶在前面。皇帝的天下稳稳当当,这有什么不好?”
朱由校则是说道:“朕是皇帝,朕自然要掌握天下大权,朕跟着学了十年,难道还不能执掌大权号令天下吗?”
宣懿太妃说道:“皇帝自然是可以执掌大权号令天下,但手底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