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衙门,长长的甬道上空无一人。
日光从上照下,两侧墙壁都落不下多少阴影,朱钰只能走在日头底下。
又晒又刺目,前一刻周身还是牢中的阴冷气息,这一刻又被曝晒,着实让他不舒服。
朱钰往前走了一段,绕到千步廊,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去户部衙门看文书?
他看不进去。
去中宫再寻母后商量?
母后翻来覆去的那些话,还能再商量出什么来……
朱钰抬起眼皮,眯着眼看向前头几个衙门,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并排而立。
他不想去都察院,与大理寺的官员也没有那么熟悉,要么就去刑部,问问柳仁沣的案子要办多久?
此时此刻,柳仁沣已经成为了他的心腹大患。
必须要死得干干净净,朱钰才能吃一顿舒心饭、睡一个安心觉。
朱钰抬起脚,大步往刑部走。
刑部之中,忙碌不已。
几个书房里,各个官员都在低头整理文书,偶尔抬头,也是和边上的人商量几句,又埋头下去。
亦有几个小吏在长廊下穿梭,身前捧着厚厚的资料,小跑前行,能不撞着人就不错了,根本无法分心再去观察其他。
朱钰迈进来这么一会儿,愣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如此忙碌景象,让朱钰惊讶不已。
这太不寻常了。
倒不是说刑部本该清闲,而是,这里一旦忙碌了,就意味着三司都不得空,各个忙得脚不沾地。
能让三司这么忙的,总不至于就只有柳仁沣那案子吧?
不久之前,朱钰还在刑部观政,当时正好处置沈家,刑部与其他几个衙门配合,亦是十分辛苦,却也没有这么忙……
朱钰皱着眉头往刑部尚书的书房去。
尚书大人不在,只两位侍郎在商量事情。
金晋延先看到了朱钰,忙拱手唤了声“四殿下”。
朱钰挤出笑容,道:“我刚去看了柳大人爷孙,我与柳宗全一道长大,看他如此,实在很难过。”
金晋延道:“柳大人违了律法,又牵扯大案,柳公子受家中牵连,亦是难免。”
“这案子还要办多久?”朱钰试探着问,“大牢那地方,柳宗全这么个公子,怕是吃不消长住……”
“案子要审明白了才能定下,尤其是,这不刚牵出了铁器下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