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保便道:“既然毕大人觉得还有人催促,就更该查下去了,不能如沈家的意。”
毕之安道:“老大人,沈家定罪后,查依旧可以查,可这定罪不好再拖。
一来,牢里的人恐吊不住命,二来,外头还在为沈家卖命的人眼看着事情未妥,还不知道再兴什么事儿呢,到时候,越发乱套了。
您想啊,沈家宅子被围了这么久,不还走脱了一个唐云翳吗?
他去哪儿了?又在做些什么?”
赵太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
陈正翰悄悄看了眼皇上的神色,揣摩圣意。
别看赵太保和毕之安意见相左,其实都是商量好了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陈正翰观察皇上心意,再来总结一番。
陈正翰看出来了,皇上不想多等。
尤其是,皇上很认同沈家另有谋算的说法。
先前抄没沈家,唐云翳若在府里,自然一并收押,可他早没了踪影,唐家没有被案子牵连,官府就不至于发悬赏。
唐云翳不姓沈,却是年轻一辈里最得沈临欣赏的一个。
“臣赞同毕大人的想法,”陈正翰道,“沈临保下唐云翳,定然不止是舍不得这个晚辈丢了性命,兴许还有其他打算。
案子久拖无益,不如早早定了沈家的罪。
铁器的去处,以及一连串案子的内情还可以继续查证,私底下,让地方衙门留意唐云翳的下落,这些都不冲突。”
皇上微微颔首,又问:“那依几位爱卿之见,沈家该如何处置?”
陈正翰道:“私运铁器、十恶不赦,削去官职、功名,该杀就杀,该流放就流放,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附和了一声。
“皇太后娘娘薨逝多年,与这些罪事无关,”赵太保道,“娘娘对皇上有扶持之恩,沈家之事,是他们辜负了娘娘。”
刑部尚书补了一句:“眼下亦没有长公主牵扯私运铁器的证据……”
皇上抿了一口茶。
这番处置,确实是陈正翰等人会做的。
一如最初时进言的一般,速战速决,只针对沈家,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不牵连沈家一脉,减少朝堂动荡。
虽说,与皇上想要的彻底连根拔起还有些差距,也算是不错的战果了。
身为皇帝,本就不可能事事随心所欲。
“那就照众卿的想法定吧,”皇上道,“把圣旨拟出来,给朕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