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之情淡下去了,显得平静,淡淡的。
白嬷嬷引着温宴到了冯婕妤跟前。
冯婕妤让她坐下,轻笑了声:“我多少算了出了口气。”
温宴明白“出气”,也知道“多少”的意思。
冯婕妤不喜沈家,若不是当年的沈皇后挑中了俞氏,俞氏还是冯婕妤身后的表姐妹,而不是一跃成为了压在头上的俞皇后。
沈家抬举着俞家,沈家倒大霉了,冯婕妤自是能出气的。
可她这口气,还没到“狠狠出了”的地步。
即便沈家这回跌个大跟头,满盘皆输,俞皇后还是俞皇后。
除非火烧到了朱钰身上,否则,皇上不会随便废后。
只要朱钰还立得住,恩荣伯府会变本加厉地、把全部身家押在他身上。
毕竟,沈家没了,俞家能耐不够,朱钰能信得过、能倚靠的自然是与俞家姻亲的恩荣伯府了。
俞皇后闺中在伯府里生活了好些年呢!
就这份情谊,等事成之后,恩荣伯府居首功。
如此一来,冯婕妤的气能顺才怪了。
她要真正舒心,要么是揪出害了朱晟的凶手、把人弄得比朱晟还半死不活,要么是朱钰和俞皇后倒下、恩荣伯府偷鸡不成蚀把米。
温宴抿着唇,弯了弯眼睛。
殿内除了白嬷嬷,再无其他伺候之人。
温宴几次过来,冯婕妤都把人屏退了。
“我今儿过来,是想让娘娘您能顺一顺气。”温宴道。
冯婕妤抬起眼来,深深看了温宴一眼:“交给你的那件事儿,查到线索了?”
“是,”温宴道,“先前一直在找机会,可惜都没有信儿。”
冯婕妤是聪明人,了然道:“所以这一回,是把工部逼到头了,董治胜走投无路,去找了他主子?他找了谁?”
温宴道:“一位书生。”
“书生?”冯婕妤下意识复述了一遍,然后等着温宴说下去。
“狄察被逼悬梁时,看着他死的也是那个书生,”温宴道,“他是永寿长公主的人。”
冯婕妤的身子一僵。
一时之间,脑海一片空白。
倒也不是惊讶,亦不是难以置信,而是单纯的,有些失神。
隔了一会儿,心神渐渐收拢,只余下尘埃落定。
她想,对这个答案,她其实是有准备的。
或者说,无论温宴说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