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怎么可能委屈呢?
桌上的茶盏里,冒着氤氲白气,热腾腾的,拂过温宴的眼睑。
她眨了眨眼睛,心想,大抵是熏红了。
温宴伸手,没有去碰霍以骁在她额前的那只手,而是把茶盏推开了些:“熏得眼睛痛。”
霍以骁挪开手,注意到温宴的眼睛周围红了一片。
哭了?
还是真被热气熏的?
温宴揉了揉眼,也顾不上红不红的,道:“不委屈,真话。”
霍以骁品了品她话里的真假,忽的笑了声:“不趁机卖惨?”
温宴笑了好一阵。
怪她,平素戏太多,这时候如此恳切,霍以骁反倒觉得意外了。
可她在这事儿上真就不想卖惨。
她自己经历了两辈子,记得前世今生所有的点滴相处,她的爱意流淌过时光,也越过了生死。
霍以骁不同,他没有与她携手八年的记忆,他当然是喜欢她的,但这份喜欢,还没有那么刻骨铭心。
这辈子,温宴用不同的方式开启这一段感情,她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去浇灌、经营婚姻。
她与霍以骁分享“梦中故事”,是获取信任,免得他以为她在信口开河,亦是,让霍以骁从眼下父子、兄弟的困境中脱身出来,全当听个故事,添个乐子。
而不是,用那些过程中的不顺利,来让霍以骁内疚。
卖惨,是心有所图。
温宴不图他内疚,不图他因内疚而产生的怜惜。
她不需要那些,亦不想给霍以骁负担,又岂会卖惨?
“不卖,”温宴轻声道,“我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霍以骁也笑:“汪大人那宅子……”
见温宴一时没想明白,霍以骁顿了顿,又道:“你梦里住的那宅子,现在还是汪大人的,他告老回临安了,托大伯父寻个价格合适的买家,我请大伯父去信,应是能买下来。”
温宴一瞬不瞬看着霍以骁。
这一下子,眼眶是真的酸了。
温宴与霍以骁说的那些故事,基于那座宅子,是讲述里自然而然会描画到的部分,霍以骁却上了心,请霍怀定出面购置。
他一直都是这样。
说的不一定中听,但做的,都正正中中地落在温宴的心坎上。
能有这样的心上人,她怎么可能委屈呢?
温宴弯了弯眼,才重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