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的,是你让我死了,”温宴道,“我这些时日四处游荡,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你不让我入土为安,我只能做孤魂野鬼。
我见过于嬷嬷了,我给她托梦,她一眼就认出我了,说我和父亲很神似。
于嬷嬷跟我说了很多事情。”
“于嬷嬷?”仇羡垂着脑袋,半晌应了声,“她还活着?她能如此高寿,我真是太欣慰了。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你喜欢烧东西,你把所有不需要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你烧过家里养的鸟儿,烧过麻雀、鸡鸭,还烧过很多她一眼都分不清是什么的动物。
从死物,到活物,再到人,到我这样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你觉得没有用了的,你就烧了。
是吗?”
仇羡沉默了一阵,可能是迷药让他的思绪变得迟钝,良久,他说:“不然呢?”
“我本来不该死的,”温宴道,“是你杀了我。”
仇羡盯着屏风。
“你知道于嬷嬷还说了什么吗?”温宴继续说着,“她说,她知道你迟早会走到这一步,所以她当年才坚持回乡,而不是跟着你们。因为,你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哥哥,你没有。”
话音一落,撑着床板的仇羡突然变得暴躁,他死死盯着屏风,一字一字道:“你出来!阿苒,你出来!”
温宴和霍以骁自是一动也不动。
仇羡使出了浑身力气,整个人向前一扑,从床上摔了下来,扑到在地上:“你出来!”
这时候,仇羡注意到了桌子底下。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却在桌下看到了一双眼睛。
没有身体,没有其他五官,只一双眼睛,沉沉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仿佛要把他带向另一个世界。
他“啊”的大叫了一声,昏厥过去,一动也不动了。
温宴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确定仇羡醒不过来了,她又把脑袋缩回来。
冲霍以骁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宴轻声道:“没有办法再问了,被黑檀儿吓晕了。”
黑檀儿从桌底下出来,听温宴提起它,它把脑袋一扭,舔了舔爪子,一副跟它没有半点儿关系的样子。
温宴又好气又好笑,清理掉了地上烧过药粉的痕迹,而后从荷包里取出了一小瓶玉兰花香露,撒在了屏风后。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