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就这么站在窗下,日光透过窗棂落进来,映得她眉目俏丽,而那挺拔的姿态,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温慧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你、你就不能装一装吗……”温慧抿着嘴,问得委屈极了。
温宴摇头:“我装得不懂礼数,那是丢公主的脸,我不敢。”
温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晌,又长长叹了口气:“可我真想去呀……”
“那你和四妹妹一块去,”温宴道,“我毕竟是孝期之中,无法赴别家耍玩,于礼数说得过去。
你往伯府看看,季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和善人,自不会为难你们,若是因着我这个所谓的‘正主’不露面而怠慢你们,你还觉得季家是个好地方?”
温慧攥紧了帕子。
她是倾慕季究的,但上回祖母丢了体面,她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几日不过是突然存了转机,她的心思才活络起来——万一呢。
温宴的话又在顷刻间把她的侥幸都熄灭了。
温慧吸了吸鼻尖:“我听你的,我去看看,我是挺喜欢他的,但我没那么糊涂。”
温宴笑了笑:“祖母那儿,我自会去说,你自己想明白比什么都好。”
送走了温慧,温宴重新坐回了罗汉床上。
岁娘与她添茶,道:“姑娘今儿好耐心,与二姑娘说了这么多。”
温宴品了口热茶。
前世磨砺让她知道,对仇人得狠,但对不是仇敌的人,得给足姿态、留足退路。
多一个朋友永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得多。
她与温慧前世无仇、今世无怨,又何必交恶呢?
何况,为了不让桂老夫人一拍脑袋就把她许到顺平伯府,温宴还需要温慧这张虎皮。
“不过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与她说了,总好过她愣头青似的吃了亏。”温宴道。
“那也得二姑娘听得进去。”岁娘道。
黄嬷嬷从外头进来,听了两句,笑道:“真听不进去,那是造化如此,姑娘已然尽了心。”
温宴也笑了:“可不是,菩萨都只度有缘之人,何况我一个凡人。”
傍晚时,温宴才去了长寿堂,苦着脸与桂老夫人道:“祖母,宴姐儿去不得顺平伯府。”
桂老夫人拉她坐下:“人家帖子都送来了,你推辞什么?”
“您看看我,一身素衣,往别人府里去,多不合适呐,”温宴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