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想拉她:“芳菲……芳菲……”
她竟然没有挣扎。
就站在原地,任他拉住自己的手。
一时,竟然有点儿恍惚,就如在太子府的那些日子!就如宏儿出生的最初两年,那些甜蜜温馨的日子。
“芳菲……是我的错……是我……”
她的声音也有点儿恍惚:“陛下……我也很痛苦……男人再痛苦,可他还有很多其他的女人,她们会服侍你,讨好你,给你生许多其他的孩子,而且,正大光明,无人谴责……难道,你宠幸其他女人的时候,真的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难道,你看着儿子们一个个地生下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她在解剖他;他也在解剖自己,犹如解剖一只青蛙。
一个男人,从一个一个的女人身上下来,然后,一切的错误,反倒变成了自己的!
她惨笑一声:“是,你们都说是我在逼你。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让你等几年么?难道这几年,我自己不也在等待?……陛下,你太贪心了……也或许,是我要求太高太高了……你知道米妃来问我要米贵人儿子的封赏,我是什么感觉?她还指望,太后不偏心,公平地对待自己的每一个‘孙子’呢……”
孙子!
自己生的儿子当孙子!
以保全可怜的贞洁,可耻的名誉。
“芳菲……芳菲……”
他只能喊出这两个字,喉头彻底被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就如一只穷途末路的兽。
死刑已经开始,一刀已经挥下来。
是她的,也是自己的。
二人,都是死刑,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而且,这样的话,也是她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肯这样掏心掏肺了!
此后,才真正是政治合作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