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等等,不可能明日就变法。
只是,如此旷日持久地等下去,不知道弘文会等到什么猴年马月。
芳菲暗叹一声。看他的神情,显然跟源贺等人一样。这一次的胜利来得如此容易,当然不会把区区奴隶造反放在眼里。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和弘文帝的隔阂在哪里。
一旦年长了,尤其是天长日久的相处中,就逐渐明白了。
如果换成罗迦,土地改革,也许四年前就开始了。准确地说,是他青州大捷之后,立即就开始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还束手无策。
弘文帝,他想得多,但是到实质上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彻底和鲜卑人决裂——无他,因为他本来就是根深蒂固的鲜卑血统。
谁能跟自己人决裂呢?
他和罗迦的区别在于,罗迦本来就是个叛逆,比如神殿,一旦认为到了关键时刻,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大刀阔斧地,先干了再说。
芳菲掩着头,觉得头有点疼。
“芳菲,你觉得现在变法好么?”
她温和地摇摇头:“陛下,我也认为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好?”
“这得等机缘。”
有了机缘,还得看能否抓住。
剿灭乙浑那一次算一次,但是,已经丧失了。这一次的机缘,又会等待多久呢?
她十分干脆:“陛下,你这些日子不妨少些操心,认真休养。”
这是弘文帝一生中最轻松的时光,镇压了奴隶,和太后的关系也有改善。虽然他再也不敢轻易提起立皇后的事情,可是,至少,每天去看望儿子的时候,她总是和颜悦色的,二人也常常一起用膳,有时,她也会提出许多建议。有时,他尽管并不在意她说的什么,但是,只要她肯说话,肯柔声细语,他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