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李奕只是出于公心。
但是,通灵道长呢?
她无法说他出于恶意。
也不能说他有恶意。
但,总是觉得一切都带上了深深猜忌的符号。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最悲愤的情怀给予揣测,然后,陷入这样的轮回里,猜猜忌忌,遮遮掩掩,永远是无穷无尽的烦恼。
这样敌在暗处,我在明处的日子,真是一种煎熬。
这一次,他又是谁的说辞?需要的时候,就让自己回去;不需要的时候,就装神弄鬼?
说到底,江山社稷,几分重要?
反而因此生了抵触之意,只是淡淡道:“道长,也许你们高估我了。当今的陛下,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太后,你总要试试。”
“反正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她甚至直言不讳:“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早就和陛下翻脸了。”
今日一别,便是和弘文帝决裂。
二人一时无语。
芳菲也无语,甚至不像二人道别,径直地回了慈宁宫。
远远地就听得儿子的欢笑声。这孩子,总是笑,很少哭。半岁大的小孩子,眼珠子骨碌碌地追随着地下懒洋洋翻滚的波斯猫。
为了怕小猫咪的毛毛钻入他的鼻孔,宫女们总是将猫咪拿得远远的,他每每伸手,总是够不着,如此反复几次,便生了气,非常的郁闷,一而再地,趁势扑过去。
小手扑在妈妈的怀里,咯咯地,大声地呐喊,含糊不清的:“呜呜呜……姆……妈……”发音不准确,总是这样地乱七八糟,犹如呓语。
芳菲听得心潮起伏,纵然是恨天下人,又岂能恨这样可爱的他?
抱在怀里,自言自语:“宏儿……我一定要让我宏儿的路很好走……”
至少,不要像他的父亲,继位之时,左中右突的狼狈和艰辛,一个乙浑,差点将他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