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一脚就踢在罗迦的墓碑之上
弘文帝竟然不敢阻止她,也忘了。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踢自己父皇的陵墓这是大逆不道,这是株连九族啊可是他忘了,都忘了,把这些规矩都吓得忘掉了。
她又是两脚踹过去,墓碑怦怦地作响,把她的脚趾骨也踹得生疼。
但是,此时,如此需要疼痛
疼痛才能令人清醒。
她的语气充满了自嘲:“守节我是亡燕的女人,是被你们灭掉了家园的敌人,我怎会守什么节为敌人守节要多么低贱的女人才能做到这样你真是太可笑,太天真了要守节,请找你们自己的鲜卑女人我不杀你们,不找你们报仇,都算是我大仁大义了不要以为我躲藏在北武当,便是为了先帝不不是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这两年也是在表演如果我不表演出这样的三贞九烈,贾秀,东阳王,他们会相信我么会那么死心塌地地来跟随我诛杀乙浑么如今,表演完毕了,资本已经捞够了我腻了,不想伪装下去了乙浑也除掉了对你们北国,我是有功劳的我至少有活命的资格了”
弘文帝移开目光,身子微微地发抖。
他的脚下,也是一簇白头翁,盛开的奈何草,那么漂亮的花蕊,却藏在那样绒绒的白色的斗篷之下。就如一个年华即将老去的女人。
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也如身边的白头翁。短暂的盛开,之后便是漫长的苦寒,寂寞。
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一夜之间就苍老了。
唯有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怎么都不肯放开。
她的手,比他更加冰凉,就如一块已经彻底僵硬的木炭,永远也不会有温度了。
“芳菲芳菲”他的声音如此软弱,如此无力,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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