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
弘文帝口干舌燥,焦灼地盯着她,猛烈地摇头,不,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但是,他根本没法准确地表露出自己的意思。一如当年在太子府的争吵,口不择言最后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
甚至虎符,也变得那么滚烫,几乎像有倒钩的刺一般,要狠狠地,把自己的掌心刺出血来。可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帝王之一道,从来只培养权谋,政论,天下大事从不培养爱这在他的人生里,是完全缺乏的一课,更加不知道如何表白,如何正确的表白。越是固执,越是强硬,就越是糟糕,就如一条沟壑,原本很小,可是,一场洪水来了,就冲刷成了汪洋大海。他那么剧烈的害怕,自己和她之间,是隔着海洋了无法跨越的海洋了。
“芳菲求你了不是这样,我不是这样”
他仓促之下,连“朕”都忘记了,这是他表露身份的特定称谓,最近这些日子,芳菲发现他每天都是这样,某种程度上,是在自己面前炫耀,显摆,以这个身份欺压自己。可是,他此时,瞧啊,弘文帝,目光倒软弱起来。难道,还是自己威逼他不成了
可是,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在月光下,充满了绝望和悲痛,恐慌的目光
他那么像罗迦
他那么像
罗迦,太子芳菲的神经都错乱起来,那些深深藏在心底的悲伤,哀恸,愤怒,这对父子,他们都这样,除了威逼自己,他们还能做什么
他们总是这样
她的手狠狠伸出,指在罗迦的陵墓之上。
手上湿漉漉的,麻木的,灼热已经消失,那股腥味在秋日的空气里弥漫,那是她刚刚捶打陵墓留下的后遗症,那些细小的碎屑,也许潜入了手心里,麻木的疼痛,但是,都不如心里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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