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个人即将获得重生的喜悦——但是,却同时更加惊恐——惊恐下一个月上中天,自己是否还能平安地熬过去。
如果拗不过去,便是功亏一篑。
他一摄神,尽力让自己平静下去。
渐渐地,他身上的白气开始慢慢地散去。
那种冷热交织的感觉也慢慢地散去,仿佛只是炎热——整个人的身子里,就如沐浴了正午时分的太阳,暖烘烘的,叫人好不舒服。
他倒在冷冷的地面上,嘴里发出几乎是嘶哑的一声——却是快活的。
那是极大痛苦之后的一种放松。也是每一次疗程之后的一种奖赏。但是,这种奖赏之前的痛苦,却是根本难以想象的。
他经受着这样的痛苦,长时间的辟谷,几乎每天只能以清水瓜果维持生命,整个人,已经如一只冬眠的动物。
甚至连阳光都不曾见到过。
甚至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诡异的,可怕的样子。
唯有老鼠,才是这样的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了人老鼠!
黑夜里,他彻底舒展开了身子。
身子如此地贴近地面,贴近大地,吸收着天地之间的地气,是踏实而安全的,也是无事一身轻的。
但是,这一切,依旧不是他想要的。
原本以为,彻底放下一切,人生才会走到另一个境地:云淡风轻,天高地厚,可以真正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但是,想不到,许多事情,自己根本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尤其是连日来,自己总会听到的那些声音,或者哭诉,或者埋怨,或者不停地辱骂——她在咒骂自己,就如当初,要偷偷地把针刺在大神的心口一般愤怒的辱骂自己!只要她不如意的时候,就会这样。
他是,他无法回应,也不敢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