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一怔。
这是未来的储君——不,是即将登基的新帝在对自己说话!他的眼光那么凌厉,气势那么凶狠。这一刻,完全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太子殿下了。
两个人,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一般。
周围忽然空旷起来。
她有些茫然,为什么每个人,只要一摆出一副天子的嘴脸,就会变得那么面目可憎?仿佛这天下,每一个人,都是他必须提防的对象。
人那么多,侍卫,宫娥,太监,大臣……这些,都是服务于皇帝的!仅仅服务于皇帝,而皇后,什么也不是。
天下只有永远的皇帝,没有永远的皇后——说穿了,人家要承认你是皇后,宠爱你,你才是!
此外,你便什么都不是。
她孤单单地站着。只是愤怒,只是不平,就如当初在神殿时候的辩论——凭什么就该焚烧女人祭祀大神?
凭什么啊?
如果要表示真正的虔诚,那为什么不焚烧男人?
为什么他们父子忽然都变得如此狠,如此决?
就如一个忽然被赶进了死胡同的人,左冲右突,再也找不出逃生的出口。心里那么焦虑,甚至不是为自己焦虑——而是为那个人的生命焦虑——因为他们的狭隘!
因为帝王与生俱来的那种猜忌——为了猜忌,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自己这是要去救命啊,不是去篡位的!
她也怒了:“陛下,他凭什么不见我?我是想到了好办法……治疗他的好办法……”她的声音忽然软了下去,意味到此时决不能蛮干。太子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服软不服硬,拖延下去,损失最大的是陛下啊。
太子想起外面那些鲜卑大臣,父皇的嘱咐,咬紧了牙关:“冯皇后,希望你以大局为重,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做出表率……皇后,你理智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