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眼里那种深深的同病相怜的怜悯,心里一震,就如八年前那一个红苹果,那是生平唯一一次有人向自己示好;也是唯一一次,有人怜悯自己。
怜悯。
她忽然站起身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太子一怔,看着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乌黑长发的白衫少女。也不知是为什么,这样被抓住手,像触电一般。
她的手按在他的脉搏上,许久才放开,退后几步,仔细地看着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太子苦笑一声:“芳菲,我病入膏肓,多少名医诊断都无效,你不用白花心血了……”
“名医关我什么事情?我要怎么治是我的事情……”她的语气十分清淡,却又是急切的,想要压抑自己心情,却终究是个不涉世的少女,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乌黑的眼珠子转动,露出一种热切的光芒,似在自言自语:“我知道有一种药叫做凤凰石……”
她看向太子,却发现他又闭上了眼睛,一点也没有急切和期待之意。他是罗迦的儿子,可是,他和罗迦是相反的,一冷一热,仿佛他更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历经沧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提不起精神了。
他已经卧床多久了?所以,连任何的信心都消失了?
芳菲并非出于同情,而是出于好奇。这一刻,她也如太子一般,就像自己在神殿里被封闭得太久了,许多时候,也是这样的万念俱灰。
“太子,我会想法医治你!”
他竟然睁开眼睛,慢慢地坐起来:“芳菲,我想求你一件事。”
“啊?什么事?”
“不要把我的真实病情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回皇宫了。”他看看窗外,繁茂的树林,飘荡的花香,语气十分奇怪,“如果我最后能死在这里,也算不错了。至少,这里是清净的。”
芳菲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他已经不再说下去,淡淡道:“你出去吧,把我的侍卫李奕叫进来。”
芳菲没有再问,真的出去了。
门口,站着一名侍卫。这是芳菲第一次注意到他,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佩长剑,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接触到她的目光,李奕急忙低下头,微微一礼,声音十分温和,仿佛具有一股天然的亲和力和忠诚的品质:“见过公主。”
“太子叫你进去。”
芳菲只回了这几个字,她微微皱眉,大祭司那一堆草药,都派不上什么用场啊。太子的病,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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