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便有了十分人才,善宝是十分长相七分打扮,然后就有了三分乞丐相。 六瓣瓜皮小帽撕烂五瓣,簇新的蓝衫用锅底灰蹭得发亮,纤纤玉手指甲里灌满泥土,纳底的软鞋用刀割开几个口子,婢女锦瑟在她的脸上信手涂鸦后面目全非,本想皓皓贝齿里夹几片菜叶,此念一出先恶心到了自己,无奈作罢。 如此败家只为了躲避悍匪胡海蛟,那厮的压寨夫人多得快把他的天云寨压垮,却还是乐此不疲,专门抢劫像善宝这样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 善宝男扮女装后自觉万无一失,与表姐李青昭两两相望,你闭月我羞花,各有一脸黑麻子。 “如何?”善宝问李青昭。 男装配上婀娜的身姿……李青昭捏着肥硕的双下巴思忖良久道:“不像男人,但也不像女人。” 不男不女?善宝没有想到人妖这个概念,但想到了太监,想那胡海蛟的某些取向非常明确,喜欢的是—— 甲,女人。 乙,漂亮女人。 丙,年轻的漂亮女人。 综上,自己的不男不女是安全的,也就欣然接受了自己不男不女的样子,喊了婢女锦瑟,挽着母亲离开路边的这家车马店,混在因黄河泛滥而涌向关外的难民中,一路往北,几经周折终于来到长青山脚下的雷公镇。 她不是难民,一个月前她还是山东济南城里善家医馆的千金小姐,因前宰相之子看上了他,家奴阮琅为了护她而误杀权贵,杀人偿命,杀权贵之人恐怕要偿还的是全家的命,虽然那宰相是个解甲归田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家人唯有连夜奔逃,买通朝廷封禁关外的杨树防官员得以出关,却遭遇悍匪胡海蛟,父亲善喜与阮琅不知去向,善宝同母亲赫氏和婢女锦瑟还有表姐李青昭安然到了雷公镇,善喜有个结拜兄弟朱老六在此,按着先前约定的,她们几个先来投奔朱老六,并等候善喜的到来。 然,放眼望满街不是本地盛产的棒槌,而是穿红挂绿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者、风韵残存者、风韵无存者,个个鬓边插着一朵大红花,这是本地媒婆的职业标识。 善宝感觉媒婆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者,于是堵住个妆扮妖冶的,拱手道:“大婶,我想问一下参帮分支鲁帮把头朱老六家住哪里?” 那媒婆无病呻/吟的摇着手里鸳鸯戏水的帕子,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嘻嘻笑道:“什么猪老六羊老七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祖家大爷,也就是参帮总把头要娶总把头奶奶了,看姑娘你眉清目秀好个人品,府上哪里?年方几何?可有婚配?不如我替你说媒。” 善宝正了正头上破损的瓜皮帽,拽了拽千疮百孔的蓝衫,吃惊道:“这你都能看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