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念头是,该怎么替萧乙向祖公略求情。
第三个念头是,秋煜、胡海蛟得知自己给贬为庶民,会不会罢官不做。
然眼下更重要的,如此漆黑之夜,自己该怎么走回家去。
之后的几十年,每每想起这一夜,压在心底最下层的恨都会重新探出触角,除了十二岁那年因想学手抄本故事里的大侠闯荡江湖,她在外头流浪一天,今晚是她走的最远的一次,且是在夜里,这样的时辰百姓之家大多入睡,没入睡的除了更夫便是醉鬼或是盗贼或是夜间行凶者,一路她遭遇几个醉鬼的调戏,又遭遇几个从妓院、酒肆玩乐出来的色鬼,当然这些人都给她打穴之后又暴揍一顿,又遭遇几个盗贼和行凶者,因她无意撞见,对方想杀人灭口,她也机智逃脱,却在快到家门口,给几个人堵住。
善宝本能的噔噔后退,一路虽然遭遇不少麻烦,然眼前这几个却感觉有些不同,首先他们着装一致,月色下见他们黑衣黑裤,典型的夜行衣,这也说明这几个人是做惯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事,对付一些泼皮无赖或许自己还可以,那也得趁其不备,对付倘或是会功夫的,恐自己没等打到人家的死穴,已经给制服。
所以,善宝怕了,故作镇定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对方不仅穿夜行衣,还蒙面,个个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中一个道:“对不住了,有人想杀你,咱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善宝左右看,四下静得仿佛一切都不存在般,求救没用,打穴不可能,告饶痴心妄想,逃是侥幸,该怎么办?
没想好之前,为了拖延时间她再问:“能否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谁想杀我?”
黑衣人具沉默。
善宝看多了江湖小说,是以懂得这是江湖规矩,杀手即便是死,也决计不会透露雇主的姓名,她嗤的一笑:“死人是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的。”
言下之意,我必死无疑,你们不算泄密。
黑衣人彼此对望,觉得她言之有理,其中一个道:“是太上皇。”
一点都没超出自己的预料,善宝方才还想,或许是死心塌地效忠文婉仪的什么人,或许是仍旧怀恨自己的祖百富,或许是谁都可以,她实在不想要杀自己的人是太上皇,因,那毕竟是祖公略的父亲,是自己的公爹,江湖规矩还有一条,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倘或上天垂怜自己万分之一的可能活下来,该怎么报这次的血仇。
黑衣人觉着该说的都说了,几个人分四面八方朝善宝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