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鸿儒客栈。
天字一号房。
善宝,白面书生。
“这,该不会是见血封喉茶?”白面书生笑着执起善宝推给他的茶盏,小呷一口。
“这,是敬给新任知县大人,用以感谢救命之恩的茶。”善宝迎着他惊讶的目光。
白面书生微微一怔,继而低声笑起,又是低声的问:“你是怎么猜破我的身份?”
善宝托腮看他:“我掐指一算。”
纯属玩笑,其实她一半是猜一半是诈,回想白面书生与老鹞子对话的那段,他身上多了几分官者的威仪少了一些商人的市侩,特别是他几番提及新任知县,善宝觉得他如此详尽的知道新任知县的行踪,恐他说的正是自己。
白面书生笑意渐深,双手按在桌子上,身子挺的笔直,官威立现,道:“那就请你再掐指算一算,明日中午,老鹞子会不会来?”
善宝煞有介事的把手指与手指胡乱掐着,然后正色道:“会。”
白面书生看她有模有样,笑得酣畅淋漓:“信你。”
善宝摇头:“你是信你自己,知县大人,敢问尊姓大名?”
白面书生道:“本官姓秋,单字一个煜。”想是怕善宝不知道他的名字究竟为何字,毕竟同音者多,追加道:“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之煜。”
“秋煜……”善宝低吟般自语,“大人是觉着自己为官一方如日如月。照耀百姓么?”
这位白面书生,新任知县,秋煜摇摇头:“生而有名。取意者乃家父,至于为官一方,当要福泽百姓,不然枉负皇恩。”
善宝道:“所以你假冒商人,是为了抓捕老鹞子?”
秋煜点头:“我不过来雷公镇三日,还没有与上任知县孔大人交接,因无意之中听闻有人偷着买卖夺魂草。这是朝廷禁用之物,所以去了鱼龙混杂的茶楼寻找线索,刚好遇到老鹞子二人捉你。问过茶客,说二人是雷公镇恶贯满盈之辈,一个叫老鹞子,另个叫老耗子。所以尾随而上。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本官就无需赘述。”
善宝有事不明,问:“大人后追我们,怎么就堵个正着?我是说,你怎么晓得老鹞子二人走哪条路?”
秋煜自信满满:“这些泼皮无赖强抢民女无非是为了卖进妓院,而以姑娘的容貌必然是卖到本地最大的满堂春,而去满堂春的路那条最近。”
善宝惊诧:“大人不过来雷公镇三日,对此地的路径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