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粥也给善宝送了去。
如此勾心斗角,善宝小胜,没有心情吃燕窝粥,思绪开了叉,一会子是胡子男,一会子是祖公略,一个是梦,一个比梦还遥不可及,只因他是祖百寿的儿子。
和衣而卧,哪里能睡得着,盯着窗户发呆,盯到眼睛酸痛,上好的高丽纸透光度极高,更兼月色雪色,屋里朦胧如纱,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渐渐暗了下来,泛白的窗户纸也变得黑黢黢的,四更天听见雪片子啪嗒啪嗒打在窗户上,晓得是下雪了,此时眼皮打架,脑袋昏昏沉沉,犯迷糊的时候尤嬷嬷已经带人来,客院,做了善宝临时的娘家,尤嬷嬷领个全福夫人来给她开脸的,剩下的诸多繁复婚礼程序其实已经省略。
那全福夫人三十几岁,面目和善,尤嬷嬷为善宝做完介绍,那全福夫人便从随身携带的妆奁里往出一样样的拿开脸用具,诸如红丝线,煮熟的鸡子,脂粉等等。
刚想对善宝说话,善宝却突然把炕几上的妆奁划拉掉在炕上,怒道:“都给我滚!”
全福夫人愣住,不知所措。
尤嬷嬷知道内情,道:“大奶奶息怒罢,不开脸怎么成亲。”
开脸,意味着是已婚女人。
善宝晓得这个,声嘶力竭的指着面前的祖家人:“都给我滚!”
说完抓起妆奁里修剪眉毛的剪刀挥舞着朝向全福夫人和尤嬷嬷。
全福夫人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唬的连连后退,最后跑了出去。
即便是老江湖的尤嬷嬷也怕了,见善宝疯了似的,撇嘴道:“闹吧闹吧,自古以来都是哭嫁,你闹得越大越喜庆,不开脸一样入洞房。”
她之意,今晚你照样同老爷鸳鸯帐内渡春宵。
说完一挥手,手下的丫鬟婆子,随她而去。
尤嬷嬷离开后,赫氏慢慢夺下女儿手中的剪刀,然后把女儿搂在怀里,面上一丝表情也无,泪水却无声而落。
善宝觉察出母亲的异样,明白是自己吓坏了她,忙安慰:“我只是讨厌那个尤嬷嬷。”
赫氏当然不信,也还是点头:“娘明白。”
锦瑟也在抹眼泪。
李青昭拾起地上掉落的鸡子,在身上蹭掉尘土,然后又在脑门上敲碎蛋壳,边叨咕:“浪费了。”剥去壳吧唧吧唧的吃,想是噎住了,脸憋的通红,憋出两行泪来。
剩下的事尤嬷嬷不敢再来,是李姨娘带着其他几个姨娘还有一干媳妇子们来的。
祖百寿娶善宝,李姨娘恨死了琴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