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了。
苏囡顺着外婆的手指看向小街那一头。
住在街那头,跟她们家能起恨生怨的,只有谢秀才家了,又是阿爹那份廪米的事儿?
“外婆,回去吧。”苏囡一只手抱着匣子,上去推了推乔婆子,“是阿爹那份廪米的事儿?咱进去吧,您骂也没用。”
乔婆子又骂了几句,转身进了院子,“可不又是你爹那几石廪米,你说说,咱们哪儿惹着他碍着他了?人怎么能坏成这样?天天揪着你阿爹那几石廪米不放,要是占了他的便宜,有了你爹的廪米就没有他的了,我不怪他,损人利已这不算啥事儿,可他那廪米回回都是上上份儿,损人不利已,这是坏的头上长疮脚底流脓!”
乔婆子越说越气。
“外婆,阿爹的廪米,算了吧,咱们不要了,没有廪米,咱们也能吃饱。”苏囡推着乔婆子往屋里走。
“怎么能算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穷大方?咱们家这家底你还不知道?当初你娘在的时候,你阿爹那廪米,搁外婆眼里,那就是个体面,可现在能一样吗?你阿爹一病几年,吃药看大夫,家底都掏空了,到你出嫁,好歹得凑个十六台嫁妆吧,十六台不能再少了,你阿爹那廪米可不少,供着咱们一家三口吃用呢。都是我命苦”
乔婆子说着说着,伤心上来,抹起了眼泪。
“唉。”苏囡叹了口气,“你这么当街骂人,也就是出出气,这话是你说的,你找过大舅没有?族里怎么说?”
“找过了,跟你大舅一起去找的族里,族里说,族里有族里的事,廪米不廪米的,那是学里的事儿,让去学生说理去,咱们哪里够得上学里说话?你阿爹唉。”
乔婆子一提苏囡她爹苏秀才,叹气不止。
她这个女婿,她有多心疼他,就有多生气。从苏囡她娘走后,他就象失了魂,这十来年,她只求着他别犯病,别再出什么事儿,别的,她一点儿也不指着他了。
乔婆子站门口这一通恶骂,几乎立刻就报给了谢明韵。
青叶低头垂手,禀报的全无表情。
自从醒悟到他家九爷有可能看中了苏家姑娘起,苏家这些实在没上台盘的事儿,他就有了羞耻感,这会儿,乔婆子当街恶骂这样的事儿,让他羞耻的简直抬不起头。
“几石廪米?怎么回事?”谢明韵凝神听着青叶禀报的飞快的那些骂人的内容,听到几石廪米,打断青叶的话问道。
“已经去打听了。”
外面,红叶急步进来,青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