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仲生可真会周全,他这碗水倒是端的平。”秦王完全是看热闹的心情,“太子都立了也是,立了太子又怎么样?关铨的军粮断顿了?又没断他军粮,他管那么多干嘛?扯呗。”
陆仪看着他,“太后的意思,您是先皇之子,今上之弟,又身在王位,与公与私,您都该为国分忧。”
“这话是阿娘让你说的?”秦王脸色有几分阴沉,陆仪看着他,一脸的你说呢?
洪嬷嬷从后角门进来,紧绷的脸上透着隐隐的仓皇和恐惧,迈过门槛,也不知道是脚软了,还是绊着什么了,竟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李夏坐在石榴树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九儿说着话,看着仓皇的根本掩不住的洪嬷嬷,从树上跳下来,“你去厨房帮忙吧,我回去写字了。”
李夏跟在洪嬷嬷身后,一蹦一跳到了上房门口,坐在门口鹅颈椅上做针线的苏叶看她要进屋,急忙扬声道:“姑娘,九姐儿来了。”
李夏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冲她挥了挥手,这个望风的,是多么生疏硬涩啊。
“到厢房去找你六哥”李冬急忙掀帘出来,李夏灵巧的绕过她,跳进门槛,“不找六哥,我来拿九连环。”
屋里,刚要开口的洪嬷嬷停住话,看到李夏,松了口气,和徐太太往里面挪了挪,低低道:“刚刚,是那个下人,说是过江的时候,就碰上大暴雨,又有猪龙婆,一场大灾,找了两三天,没能找到。”
李夏仿佛压根没留意洪嬷嬷的话,爬到榻上拿了九连环,蹦蹦跳跳出了屋,拿了只小杌子过来,坐在门口解九连环。
“死了?”是徐太太的声音,喉咙发紧。
“嗯。”洪嬷嬷这喉咙紧的不比徐太太好,“没明说,只说没找到,我也这么问了,吉大说,江水急,又到处是猪龙婆不过还在找。”
“阿娘。”李冬低低的声音里透着丝丝颤抖,“这么巧”
“瞧姑娘这话说的!”洪嬷嬷声音不高却有些尖利刺耳,“那过江,都是九死一生,巧什么巧?太太,你看这事老爷那边老爷是个牛心左性的,要是糊涂浆子上来,拼了命的要去找咱们这家里,已经精穷了。”
“这事还在找呢,还说不上来,暂时老爷正忙着常平仓的事,这几夜都睡不好,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远在江里,倒是把他自己煎熬病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全靠着他呢,这事,先别跟他说。”
徐太太说了一大通,这不是说给洪嬷嬷听,这是说给她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