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胸有大志？朕这叫做空有大志……”
登基三年的他根基不稳，老臣子各成一派，心腹被压，做什么都备受挟制，国丈苏昌平则是其中打压皇帝的佼佼者。
纯妃已经缓了过来，端起茶杯送到皇帝面前，嘴角浅浅地勾着一抹笑容，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臣妾进宫前，臣妾的祖父说过他参军之前的一些事。”
她的祖父是朝中有名的常胜将军，一生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忠君爱国，提及他，纯妃脸上的笑容透着浓浓的仰慕和自豪。
皇帝侧目看向她，表情柔和了些许，“顾老将军参军前的事？朕倒还真没怎么听说。”
没有听说，是因为最重的伤疤，永远都尘封在内心的最深处。
“太祖母在祖父十岁时就撒手人寰，而后家中一落千丈，祖父说十岁的他，被迫上街乞讨……”
尽管顾老将军此刻在顾家颐养天年，但在背后提起自家祖父这些旧事，纯妃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心虚。
“乞讨？”皇帝一怔，似乎没想到威风凛凛的将军还有这样的惨境。
“祖父十岁开始，足足乞讨了五年，最后为了争一个馒头，跟人动手被打断了一条腿。”虽然这是祖父后来轻飘飘告诉她的，但提起这件往事，她还是难受不已。
皇帝听得颇为入神，下意识问：“后来为了你祖父就毅然投军了？”为了吃一顿饱饭？
提起这个，纯妃支支吾吾了一瞬。
在皇帝按耐不住的催促下，尴尬不失礼貌地回答：“不是，祖父当初记恨上了那个打断他腿的人，决定投军学好了本事再回去找他报仇……”
皇帝笑容一僵，这就是他的名将投军前的打算？为了报一条腿之仇？
听着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后来祖父歪打正着，在军中一路摸爬滚打到将军……”
皇帝问：“那他找那个人报仇了吗？”
纯妃抿着唇浅笑，点承认，又摇头否认：“在祖父找上那人之前，对方已经因为作恶多端而被削了两只脚。”
“至于报仇，祖父功成名就，受无数人拥护爱戴，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因果轮回，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身体往前倾了倾，“顾将军这个故事这么精彩，你怎么不早跟朕说？”
纯妃脸色一红，弱弱地回答：“祖父警告过臣妾，不能跟任何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