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似华暗喜不已,知道挑拨的机会来了,拖长音调道:“郭致远,你见到本官不行跪拜之礼也便罢了,高公公乃是天子门人,奉圣旨监管我福建税务,你岂能不跪?……”
郭致远暗骂这黄似华真是阴毒,但要他向高寀这死太监跪拜却是不可能的,依旧不卑不亢地道:“若这般说,陈厂公亦是天子门人,当日下官在京城见陈厂公之时,陈厂公却未让下官行跪拜之礼,莫非高公公比陈厂公架子还大?……”
黄似华就有些词穷了,高寀虽然权势熏天,但还是比不过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陈矩的,高寀在宫中的时候也只不过任御马监丞,比陈矩差了好几级。
高寀一直坐在车驾上没下来,听郭致远抬出陈矩,这才掀起车帘走了下来,冷冷地望着郭致远,寒声道:“郭致远,你以为你抬出陈厂公当挡箭牌,杂家就不敢办你吗?!……”
这还是郭致远第一次见高寀,就见他身着颜色鲜艳的锦袍,脸上还扑了厚厚的粉,看着十分渗人,尤其他的下颌很尖,腮帮无肉,相学上这种面相的人通常都是尖刻之人,这种人你不能和他硬碰硬,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后果弄死你,所以郭致远便故意装糊涂道:“公公何出此言,下官对陈厂公十分敬仰,向来都只是放在心里膜拜的,怎么会拿陈厂公当挡箭牌呢?难道在公公眼里陈厂公只是挡箭牌般的存在吗?……”
高寀被郭致远抓住语病,倒是不好当场发作,陈矩乃是太监之首,又是万历的心腹,他再目中无人也不敢不把陈矩放在眼里,眼中寒意却是更浓了,慢慢走到郭致远面前,冷笑道:“倒是牙尖嘴利,看在陈厂公的面子上,杂家便准你不跪,不过你最好不要被杂家抓住把柄,否则谁都保不了你!……”
太监因为身体残缺,小便的时候难免淋漓不尽,所以身上大多会带着一股尿骚味,偏生这高寀为了遮掩身上的尿骚味在身上扑了大量的香粉,这混杂的气味就有点酸爽了,熏得郭致远差点当场呕吐,强忍着不适不卑不亢道:“下官向来奉公守法,不知有何把柄可抓?……”
高寀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郭致远,带领随从们直奔县衙而去,到了县衙大堂就直接坐到了正中原本属于郭致远的主位上,大刺刺地道:“郭致远,杂家此次来可能要在古田待些时日,你赶紧把你的府邸腾出来……”
郭致远还没答话,待在大堂后衙没出来的刘光先却先绷不住了,大步跑了出来,指着高寀怒斥道:“岂有此理!圣上派你来是监管税务,不是让你扰乱下层官衙公务的,你占了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