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似乎好久没有住人了。
陈风想着:“她到底去哪了呢?”
最后的心愿没有了结,他回到了掌门的院内,领受雷罚。
师娘搬出椅子饶有兴致地观看掌门行刑,陈风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等待雷罚将自己的记忆清洗。
他听见师娘的笑声,然后望过去,突然见到师娘坐的那把椅子上挂着一袭白色的皮毛,白得刺眼。
师娘常常伸手摸几下,陈风用最后一口气。问道:“那是狐狸皮吗?从哪来的?”
师娘说:“对呀,很漂亮吧,那只狐狸也很漂亮,那天我们去你房中找东西,忽然见到了这只狐狸……”
然后,意识死亡。重启。
雪漫漫风萧萧,陈风在家中的茅屋望着通往山外的路,这雪下得这么大,她回的来吗?看看天空,这雪一点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天冷的很,陈风批了一件透风的棉衣。轻轻掩上门,敲了敲旁边邻居的家。
“大哥,在家呢吧,借我一把伞行不,我想出去找找阿云。”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内出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他说:“阿风,我哪里有伞啊,家里连吃的都没有,你要找就自己找吧,雪大得很,我就不陪你出去了。”
陈风看见男子身后的台阶上正躺着两把打开的伞。问道:“那是?”
男子回头,又转回来,恶狠狠道:“没有就是没有,那是孩子玩的玩具,怎么能叫伞呢。你腿脚不方便,出门小心点。”
“唉。”男子关上了门,陈风最后一眼正从那缝里,看见台阶上一个小孩子将油纸伞撕得粉碎。
男人的声音在里头响起:“阿宝,又把伞撕坏了啊,有多少伞都不够你撕的。”
陈风拖着一条腿在雪地里行走,他走得很慢,十多年前因为家中火灾。走出门落下来一根大木头,快要砸到前头的大哥身上,他推开了大哥,腿被砸断了,之后这条腿就跛了。
村口他看见了冻死的野狗,身边围着几条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他伸过手摸了摸,全都死绝了。
村子里静得像是没有人活着,他一步一步,一直走了好久,没有看见阿云,他的婆娘。雪终于停了。他站在村口,等到天要黑了,才往家走,心想:“也许阿云走了另外一条路吧。”
借着夕阳的余晖,他看见在野狗几米远的田间躺了一道身影,那是阿云。
天可真冷。
陈风躺下。将身上的棉衣解开,包住了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