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延汗努力的昂起头来,一字一句从牙缝之中崩了出来,问道:“我有何罪?”他的双眼深深的埋在血污之中,却精光四射,好像是一头受伤的凶兽。即便是遍体鳞伤,也毫不示弱,即便声音非常虚弱了,他也要一字一句的坚定的吐出来,保证自己的尊严。
“几十年来,数十次犯边,士民为尔所杀,不可计数,而今受虏,敢称无罪。”
达延汗笑了,笑得极其难听,一边笑一边咳嗽,说道:“我有何罪?你们大概都记得了,我六岁登基为汗,是因为我父汗是六岁时候死的。他是怎么死的,大概你们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我记得非常清楚,王越是怎么突如其来,杀入部落之中,我当初躲在草垛之中,看这王越带着人杀了父汗,还有我的兄弟姐妹。黄金家族嫡系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才是我六岁登基称汗的原因。”
这一战朱厚煌就知道,是明中期有名的大捷,所谓的威宁海大捷,王越也因此被封为威宁侯。不过因为王越与太监汪直走得近,所以弘治登基之后,王越就被贬了。不过即便如此,王越在弘治年间复出,他复出之后,达延汗不过试探了一下明军防务,就不敢南下了。
“我有何罪?不过报仇而已。只可惜未成而死罢了。”
一时间,正德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地球蒙古鞑靼与大明之间的仇恨,可以说是血海深仇,哪里有什么对错可言,彼此之间的位置不同,就有不同的看法。没有对错之分。
朱厚煌不由想起了明人对王越的评价,认为王越贪兵冒饷,到达了边将从来没有过的地步。大概就是认为王越攀附宦官,而往死里面黑他罢了,即便是数百年后,如果不是关心明史,恐怕连王越的名声都没有听过,就连朱厚煌也是到了明代才真实的了解到王越的功勋。
王越在时,达延汗不敢轻易犯边,但是王越一去,宁夏,绥远,甘肃,三边几乎被达延汗打得崩溃。
朱厚煌见正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威宁侯在时,你怎么不报,却叫嚣于今日,不过欺软怕硬之徒。”
达延汗眼睛盯着朱厚煌说道:“你是谁?”
“无名小卒。”朱厚煌说道:“大汗从草原上来,岂不知成王败寇之理,今日大汗率五万精骑入寇,匹马不能归塞外,大汗有何颜面见父老子弟,还敢言无罪吧?”
达延汗的神色暗淡起来了,他能面对正德死不认罪,不觉得自己的地位低于正德,要不说双腿已废,正德想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