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还是那么矍铄,不知他一个世外之人是因为什么进的这厂狱。”杨牧云把手中的小石子一扔,向那灰衣僧人说道:“大师,这世上有人作恶,便有人受害,你说这世上会有因果报应么?”
灰衣僧人的诵经声停止了,淡淡的说了一句,“正道邪道不二,了知凡圣同途。迷悟本无差别,涅槃生死一如。公子又何必执念于心呢?”
杨牧云没想到这灰衣僧人会回应他的话,眼中目光一闪,“这么说佛祖教人向善,却无法惩戒人世间的恶人恶事,那么善男信女一心向佛又有何用呢?”
“佛祖慈悲,专渡迷途之人,又如何能像坊间的芸芸众生一样稍遇不平,即血灌瞳仁,拔刀相向,血溅三尺。莽夫之举,佛祖不为。”灰衣僧人面目平和,声音清朗:“佛祖有云: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此生空过,后悔莫追。又何必执着于今生必报呢?”
“大师所说的来世未免太虚无缥缈了,”杨牧云说道:“一切静待来世,那今生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灰衣僧人嘴角动了动,双目微阖没有辩驳。
杨牧云见灰衣僧人不再说话,便缓缓站起身来,他身上的伤痛虽然比起昨日减轻了些,但还是疼得厉害,他咬着牙一步一颤的来到灰衣僧人身边盘膝坐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双足跏趺,手结定印于脐下,头正身直,双目微闭,一副参禅打坐的样子。
灰衣僧人睁开了眼,侧目向他看去,讶异道:“公子不是不信佛家之言么,为何又要学着贫僧的样子参禅打坐?”
“其实能听听大师的教诲还是挺不错的,”杨牧云说道:“一家之言不足恃,在下自小读圣贤书,一心考取功名,出仕为官。谁知逢此大祸,身陷囹圄,心中困惑,或许能从大师这里得解呢?”
“善哉,公子能有此顿悟,颇具慧根,”灰衣僧人合十说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公子能有所反思,幸焉!”
“大师的话在下受教了,”杨牧云稽礼道:“大师非尘世中人,无欲无求,如何会遭此无妄之灾,堕入这东厂大狱之中呢?”
“非尘世中人但却受尘世之人所累,”灰衣僧人微微一笑,“菩提纵然明净,也难免沾惹尘埃。既然命当劫数,又何必在意自己身处何地呢?天下何处不能修行,心中不生魔魇,厂狱也当极乐!”
“大师的话使在下心中霍然敞亮,”杨牧云说道:“说来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