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尹天随快步出了厂狱,直奔大堂,大堂正厅上高悬一块“百世流芳”的匾额,厅右的影壁上刻着一位身躯伟岸,相貌威严的宦官像,据说是永乐年间第一任厂公的画像。绕过影壁便是东厂祠堂,供奉着历届东厂厂主的牌位,左边的小厅便是厂公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
尹天随走进小厅,迎面便看见一位五十开外的红袍老太监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忙撩袍上前跪道:“孩儿拜见干爹。”
那个太监正是王振,见到尹天随冁然一笑,“起来吧!”
“谢干爹,”尹天随站起肃立一旁,“干爹,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这里咱家便来不得了么?”王振乜了他一眼说道:“咱家身为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来这里走走你便看不顺眼了?”
“干爹误会了,”尹天随谄笑道:“您老万分尊贵,有什么事派个人知会一声即可,哪儿能劳动您老大驾亲临东厂?”
“猴崽子,”王振笑骂一声,“就冲你这样子就肯定有事瞒着我?”
“哪儿能呢?儿子就是瞒谁也不能瞒干爹您呐!”尹天随笑道。
“你们这些猴崽子呀,一个个都让咱家不省心,”王振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悠悠道:“咱家忙着司礼监的事,一向都不大来这里,你们这
些猴崽子们是不是一个个都翻上天去了?”
“不敢不敢,”尹天随笑道:“你老在不在我们都得一丝不苟的应着差事,可不敢给您老落在地上了。再说了,就算您不看着,纪老大那里也盯着紧呢!”
“你们几个能服他纪欣么?一个个恨不得把他拱一边去,自己好坐在那个东厂大档头的位置上,”王振叹道:“纪欣为人办事倒老成,可惜压不住你们,要不也不会亲自出去办差,让咱家来了也见不到他。”
“干爹言重了,”尹天随解释道:“出了这么大案子,纪老大哪里坐得住?就连严老二和成老三也不敢在衙里待了。”
“你敢回来就一定是有所收获了?”王振瞥了他一眼说道。
“不敢有瞒干爹,倒是抓了一个有嫌疑的人物,正在审理呢!”尹天随有些得意的说道。
“好,有长进,”王振轻笑一声,“咱家还以为你抓的人塞满了厂狱正逐一拷打呢!”
“儿子哪儿能那样干,”尹天随说道:“若无十足的证据儿子绝不敢拿人,这案子就算办不成也不能随意抓人给您老脸上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