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之前,到我们那住几天,放心,不会让你帮着牵面的,”村口,大舅笑着对冯一平说。
贵客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夹道欢送走了市县镇三级的领导,舅舅和外公他们也要回去。
这几天太阳很大,很热,连能降降温的阵雨都没有,但对挂面作坊来说,却是能高产的好天气。
要是以前,这样的大事,外公至少的多住几天,但今时不同往日,路通了,又都有车,上来下去都方便得很。
“干活我不怕,只要你们不嫌我添乱就行,”牵面这事,也是个技术活。
家里这会还不得消停,客人虽然都走了,但是塆里的人还在,肖志杰提议,“走,去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看看,听说你放牛是一把好手,”
“那行,去山上转转吧,说起来,都有好几年没去过山上,”
“你看看,忘本了吧,”王昌宁说。
马上遭到了反驳,“你还不是一样,”
这一走起来才发现,变化真的很大。
老屋后面的山岗,长满了茅草、蒿草、灌木,这是冯一平打小就没见过的景象,从记事起,这山岗上,什么时候不是光秃秃的?那些野草刚冒出个头来,不是被猪拱了,就是被鸡啄了,哪能长这么高?
以前冯一平去外公家,去初中,要走的那条山路,现在因为很少有人走,都被野草占据了,站在山岗上看,那路,现在只有细细的一线。
等走到那条小河边的时候,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根棍子,这是从一家人菜园的篱笆里抽出来的,没办法,这一路上,草太深,太密,想必里面蛇虫不少。
“变化太大了,”冯一平杵着棍子,站在河边说。
眼前的小河,和印象中的小河,变化太大,怎么说呢?他好像也重新焕发了青春。
比如说,窄窄的河滩边,现在野生芹菜泛滥,长势好得很,杆白叶绿,高能有五六十公分。
这条小河边能采到芹菜?这放在几年以前,怎么可能?
之前这儿别说野菜,连野草都长不深,稍长起来一点,不是被牛羊吃了,就是被人割了,现在岸边茅草长的繁茂,平均一米多高,就是把胖胖的肖志杰藏里面,等闲也看不出来。
站在河边这一小会,就能看到里面有小虾米和拇指长的小鱼在游,这在几年前,也是不可能的事,那时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拿着背着电瓶,顺着小河来回电,河里基本上是鱼虾绝迹,连横着走的小螃蟹躲过去的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