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地方。如果说冯一平对房子有执念的话,那顶着地主的成份,在建国后的那段特殊时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经常挨饿的冯振昌,对粮食有着相当重的执念。
从冯一平三年级那年起,这座房子建起来那年开始,谷仓里就始终放满了粮食。每年秋天收的谷子,最多只加工一担米回来,让家里吃上几顿新鲜大米煮的饭,主要是煮粥。
新收谷子碾的米,煮出来饭的味道,和陈粮煮的差别不大,但是新鲜米煮的粥,和陈粮煮出来的,绝对是两个味道。也只有谷子刚收的那一个月碾出来的新米,煮粥的时候,本来的风味之外,还带着一股清香!那活着是自然的味道,或者是收获的味道,总之,那味道,是冯一平后来买十几块一斤的东北大米也吃不到的。
这担新米吃完,晾晒好的谷子加入谷仓,以后再吃的大米,都是谷仓下面去年的陈粮,一年一年的,都是今年吃去年收的谷子,明年吃今年收的谷子。
二舅很早就跟在师傅后面做石匠,没怎么种地,所以很不解,有一次上来,就问冯振昌,“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总是吃陈粮?今年的粮食收上来,把去年剩下的买了不好吗?”
冯振昌当时抽着烟说,“我们拼死拼活,辛苦了一整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一仓粮食,现在粮价这么低,就这么卖了我不愿意。”
梅秋萍当时叫弟弟不要再说,她知道原因,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衡量的。那满满的一仓粮食,三四千斤,折算成钱,也就不到两千块,不够好多人在外面吃一餐饭。
但它是农民辛苦一年,最大的成就。看着满满的粮仓,冯振昌不仅能找到成就感,而且更踏实,更有干劲。
所以冯一平这次回来,最要紧的就是看看谷仓,谷仓没事,那就没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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