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擦,便急忙套上布袜,穿鞋要走。
“督主,您这湿着脚出去,外面又飘着雨,只怕会落了凉。”
眼看着那桂春要拦,冯唯却是脚不沾地的朝外一边走一边道:“此时哪还管得了这些。”
话音一落,冯唯便撩袍而去,引得桂春连忙又跟着小跑上去跟着。
沉沉的夜色中,毓庆宫的东配殿仍旧亮着灯,顾砚龄与萧译隔案而坐,萧译正手持一话本子,颇有兴致地念着,顾砚龄则一身舒适的衣裙,轻轻拿右手支头靠在软枕上听着。
萧译的声音原本便好听,此刻语中更满是温柔,此刻地龙也烧的越来越暖和,顾砚龄只觉得一阵暖意久久裹在她周身,令她分外舒服,而那原本退散的朦胧困意便又回来了般,只听着听着,一对儿眼皮便俨然下落,俨然要将那双美眸掩下。
萧译自也是瞧见了,眸中泛起宠溺之意,眼见着对面的顾砚龄已然阖了眼,便语中默背着后面的内容,一边起身想要将顾砚龄抱起到里屋的床榻上去。
就在他方倾身,手刚触到顾砚龄腰间的衣衫时,便听得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
檀墨的喘息声骤然响在帘外,惊得顾砚龄眼眸一睁,看到近在眼前的萧译犹有点怔愣。
见顾砚龄的睡意被吵醒,萧译不由地皱眉,只觉得今日檀墨分外不懂规矩,语中便多了几分沉然。
“何事这般慌张。”
许是听出了萧译的不快,帘外的檀墨语中更为小心了许多,却也难掩紧张。
“回殿下,宣府来了急件,递进了乾和宫,听闻是抓住了一个鞑靼的细作,却是从那细作身上找到了一封信——”
听到这里,萧译的眸中一震,渐渐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来,而此刻的顾砚龄也早已没了睡意,看到萧译神色的变化,也莫名生出几分异样来。
“却是鞑靼的汗王写给兵部尚书崔大人的密信。”
一句话,恍如惊雷般在屋内炸开,顾砚龄几乎要站起,而萧译也是微微一震,只觉得分外不可思议,但下一刻,他的眸中便渐渐染上了严肃沉静。
“然后如何了——”
听到萧译的问话,檀墨当即接着道:“陛下震怒,此刻以命人前往尚书府搜查,拿人——”
话音一落,顾砚龄的右手已经不自主地攥起来,若说是真的,她便是第一个不信。
崔家世代忠勇,崔文程如何也不会拿家族的性命与名誉做这般无用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