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铺洒在远处的山尖上,泛着一层又一层的光芒,与那山的翠绿交相辉映,而天边的红霞如烟一般弥漫着整个天空,更为此刻的皇城更添了几分静谧。朱红的短墙间,身着宫装的宫人们来来去去,独有一个略显颓败和蹒跚的背影有几分突兀,当他们抬起头看清楚来人时,都惊讶地低声行礼,却只见那身影顾自走着自己的路,仿佛并未看到他们的存在。
严惟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乾和宫走出来的,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脑中隐隐约约还能浮起方才在乾和宫那一幕让人胆寒的画面。
当他走至宫门口时,在那等候已久的管家一眼便扫出自己的主子来,当即拔腿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严惟章的手,到了近前察觉到自家主子脸色有几分不对,管家微微诧异,转而扫了眼宫门口的人,又将其压与眸底,语中极近恭敬。
“老爷,您当心脚下。”
管家就这样扶着颤颤巍巍的严惟章缓缓走至官轿前,严惟章一看到眼前四人抬的官轿,方才的怔然一扫而去,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皇帝那句意味不明的话语,火气登时冲上了头顶,胸前的起伏顿时强烈了许多。
管家瞧出严惟章陡然的愠怒,不由心下一慌,犹豫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提醒道:“老爷?”
严惟章闻言陡地一抬眸,眸中毫不掩饰的寒意让管家背脊一凉,不由想擦一擦额头的汗。
“那个逆子在哪儿?”
管家闻言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快速地思索之后,脑中顿时明白过来,连忙回应道:“回老爷,小阁老已经回了自己的府里。”
严惟章听得更是来气,转眸厉然沉声道:“去他的府中!”
话音一落,严惟章当即怒然撩袍走进了轿中,重重将轿帘摔下,管家此刻已是琢磨出来,必是小阁老在外做了什么事,惹得老爷发怒,因而也不敢再耽误,连忙将小心躬下的腰直起来,朝抬轿的人摆手催促道:“快,快去小阁老的府邸。”
天边晚霞渐落之时,守在严厚昭府外的仆从便瞧着一顶官轿正匆匆而来,只听得“哐当”一声,轿子停在门前,守着门上的人仔细一瞧,一看到伸手挑轿帘的管家,便立即明白来者是谁,当即换上了一贯恭敬小心地模样赶上去道:“阁老。”
严惟章倾身走出来,冷然地扫了眼前的人,随即抬脚走出去,眼眸厉然一扫眼前的府门,连一个小小的侧门便修的如此阔气,那逆子当真是嫌命太长了。
感觉到严惟章的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