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当时问,问了如嫔小主是哪家的女儿,后来便又转而问了那位宋淑女,再后来——”
冯唯说着说着,背便越发朝下伏,以至于最后伏地,传出闷闷的声音来。
“淮王便说,听闻宫中选妃制度严谨,即便落选也是常事。”
说到这儿,冯唯几乎是用了命一般,当即敛声不敢再继续下去,而此时的建恒帝也渐渐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好,好啊——”
建恒帝沉闷的笑声陡然在阁内笑起来,听得冯唯身子渐渐紧绷起来。
陡然间——
建恒帝猛地甩袖将案上的果盘茶盏拂在地上,几乎是怒极的扬声道:“真是朕的好儿子!”
景泰蓝的盛器“哐当”砸落在地,碎了一地,渐起的碎片划破冯唯的衣摆,静静地落回地上,茶水渐渐在地摊上蔓延开来,微微晕染下,宛如一片一片斑驳的血迹。
冯唯默然颤抖地伏地未抬头,阴影之下,唇角却是渐渐浮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建恒帝一生自负,最看重的便是身为天子的威严,而如今,身为亲儿子的淮王却是胆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抢了自个儿父亲的女人。
说小了,是罔顾人伦。
说大了,便是以下犯上,有忤逆之嫌。
这在建恒帝眼中,几乎是不可饶恕的。
“求陛下息怒,万望保重龙体啊。”
冯唯泣然的起身再一次伏首下去,分外担忧的出声,而此刻的建恒帝却是丝毫听不进去,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憋闷与怒气久久盘旋在他的胸口处,让人难以自制。
好一个萧康,好一个忤逆不孝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