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屋内只剩杞月与萧康二人,杞月笑意温柔地端起案上的一盏羹汤送到萧康的面前,萧康勉强接过饮了一口,便又将其放在身前的案上,杞月看了眼那碗汤,眼波妩媚地流转,体贴地坐到萧康的怀中,雪腕勾住眼前的人道:“王爷莫为了身外事,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萧康闻声便是火气,却并没有朝着怀中的佳人发,只是目光一沉,揽住怀中的人尽量压住了怒气道:“你可知,眼看着还有两三个月便要奔赴辽东,原以为父皇召我前去是有所叮嘱,未想到——”
萧康几乎是越想越来气,一双眸子迸发出无法控制的火焰道:“我一去,父皇竟是与我说迁往封地一事!”
杞月闻声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眸中微浮笑意,等着萧康的后话。
“虽为皇子,可自十四岁起,我便随军出征,当年更是随父皇亲征,无论是父子,还是君臣,父皇与我的情意也当比旁人深厚,如今放眼朝堂,我的威望已是极高,论起来,我又比东宫差了什么?”
萧康越说越趋于怒吼,杞月却是并不害怕,只是缓缓伸出纤细的食指食指点在萧康的唇上,若有所指的瞥了瞥门外,萧康顺着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声地皱眉,终究伸手捏住杞月的手放下,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东宫究竟有什么能与我比?不过比我早生三年,投生了元皇后的肚子,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堂堂太子,身体羸弱不堪,一眼便知是个短命的相,我实在不明白,父皇到底看重他什么?宠爱他什么?父皇一生雄才大略,老了老了,竟是要把这偌大的江山送到这样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秧子手上,难道不是要断送我们大兴的江山?”
“王爷——”
眼看着萧康又要控制不住,杞月连忙出声制止,萧康看到女子抿着嘴摇了摇头,双拳愤怒的紧攥着,眸中的恨意已经渐渐迸发出火星来。
“可笑我东征西讨,临了居然还要被父皇赶去封地,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按理而言,皇子娶妻成年之时,便要去往封地做藩王,其中萧康的封地便在河北天津,若说起来,这样的封赏也极具意义,因为当年成祖清君侧,夺皇位便是由天津的运河南下,因而夺位成功便命此地为天津,名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
更何况,天津离京陵近,算起来,的确是一个令人艳羡的封赏,可正因如此,萧康想要的便更多,他无法为一个小小的天津而满足,他要的是坐镇京陵,成就成祖那般的不朽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