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曾经这位天家公公的手段。
或许在看到汲水集最初,建恒帝是愤怒的,可在愤怒之后,更多的是欣慰,欣慰严氏父子作为一个绝好的出头人,将要替他背下这天下的骂名,替他除去张怀宗的所有门生同党,让他的皇权无所掣肘,让他不再感觉到威胁。
“从前的张阁老与严阁老,就像在天平之上,在张氏一党被彻底打压之时,严氏一党已经渐渐坐大,陛下如何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重来。”
顾砚龄静静地看着顾正德手中的那封书信,随即抬起头平静道:“如今张氏已然没有复起的可能,陛下自会在此时寻一个时机打压风头正盛的严氏一党,扶持新的势力,此刻祖父若肯做这一人,将这个打压的机会送到陛下面前,陛下必会借此给严氏一个敲打,让他们有所收敛,从而对皇权生出畏惧,而顾氏自此,就会自然而然的成为陛下眼中可以倚重之人。”
终究这场博弈就是这般简单,无论是张怀宗,还是严氏父子,或是顾正德,在皇帝眼中只能是一颗棋子,也必须是,他需要的只是听话的,一旦让他发现手下的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之时,便会毫不留情的舍弃,譬如张怀宗。
在这一场局中,皇帝几乎清楚的认识每一个人,他知道张怀宗是历经两朝的实干忠臣,可他想干的太多了,让他不得不舍,可这样的忠臣不能像徐言那般自作孽的人一般任意舍弃,就只有绕个圈,让严氏父子上蹿下跳的替他去做。
对于建恒帝而言,严氏父子不是清正廉明的良臣,却是听话好用的亲近之臣。可再亲近,也得像父亲一样,时不时的拿棍棒去敲打,免得反了天,上房揭了瓦。
顿悟的这一刻,几乎屋内的三个人皆震惊的看着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即便是身居朝堂多年的老臣,也不一定如此这般看的透彻。
顾正德看着眼前的孙女儿,既是慨叹又是惋惜,终究缓缓出声道:“阿九,可惜托了女儿身。”
顾砚龄闻言淡淡浮笑,没有丝毫的骄矜道:“阿九只是身在局外罢了。”
顾正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郑重的捏着手中的证据,思索了许久,却是抬头看着谢昀道:“若如阿九所言,此物若由你上交,只怕更为事半功倍,只看,你愿不愿了。”
谢昀闻言对上顾正德信任的目光,一旁的顾砚龄也并未阻止,谢昀慎重的接过那封信,随即道:“谢昀愿为此事。”
在所有人的眼中,谢家顾家本是一家,谢昀做,便是顾家做。
可是此事,也是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