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野心,如此行事难免引起宁贵妃的揣测,徒生麻烦。
而萧译,相信沿着幸氏这条暗线,已经对萧衍母子有所防范了。
所以,长春宫的事,他必会上心。
如此,也是互惠互利了。
少女的眸子在灯下泛着暖人的光芒,随即微微扬颌,看了眼绛朱,绛朱默然地将炭盆轻然搁在脚踏前,瞬时便能感受到那烘烘的暖意。
顾砚龄动作轻缓的将纸笺对折,随即透过炭盆上覆着的铜丝罩将纸笺丢进了炭盆中。
原本覆着一层层白霜的银骨炭顿然冒出盈盈的火星,与纸笺碰触间窜出一条火舌,印着墨迹的纸笺渐渐被没入其中,化为了一片片一触即碎的纸灰落了回去,慢慢覆盖在银骨炭上,与其融为一体,彻底看不见影子。
少女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双眸子淡然地看着这一幕,眸中渐渐变得幽深,便是一旁的绛朱,也看不清其中。
有些事,也该做出个了断了。
兴庆殿。
殿外寒风夹着白雪纷纷扬扬的落着,如柳絮装点着幽蓝的夜空。
廊下的宫人们皆穿着立领赭色小袄,因着是新衣,即便不能全然抵御这北方的寒冬,也是极为暖和的了。
要知道,年年入冬,只有他们殿下才会用自己的例银替他们多添置一套冬衣,即便是值守,旁的宫即便是再冷的雪天也都半日轮班,他们在夜里却可多轮换一次。
在他们的心里,能伺候在九皇子的宫里,便是前世积来的福气了。
一阵风掠过,廊下悬灯垂着的流苏微微随风而动,宫人们不由打了个颤,极为细微地摩挲了下垂在身前的手,无需想,这会子他们的脸都该被吹僵了。
就在他们心中念咕这天气时,只见幽暗的廊前渐渐氤氲着一抹温暖的光晕,透过一盏月白的提灯,一个娇柔如水的身影正款款而来,因披着斗篷,戴着兜帽,一时认不出是谁来,可远远看着,却觉得格外舒服。
好似,像是那屏扇后的美人皮影。
似是雾里看花,却又格外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