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属的衙门看来是闲了些,如今辽东正缺人,下一次,我会主动向圣上奏请,派你过去。”
原本有种劫后重生之感的顾敬之听到这句话,腿险些没软了,当即精神一凛,语中难掩畏惧和紧张道:“儿子记住了。”
顾敬之知道,父亲这是在给他警醒,而父亲的话,向来是言出必行。
一旁的傅老太太此刻听得也是惊惶,要知道,如今的辽东频繁遭受北蛮的骚扰,眼看着,就要有一场大战事了,若是将顾敬之派过去,那不是要命的事。
当傅老太太和顾敬之都还惊魂未定时,顾正德没有再说话,只手一背,迈着缓慢而笃定的步子走了出去,平静的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顾正德在月色下的神色并不好,眸色更是深沉无底。
这个老二媳妇儿,是越来越不稳重了。
他很清楚,这个俞氏不似秦氏那般没心眼,至于这府里的人,谁有心思,谁没心思,谁的心思深,谁的心思浅,他也不是不知道。
可既然是知道了,他就越发有些看不入了,从钰哥儿的乳娘,到傅老太太寿辰时的风波,直至今日这桩桩件件,实在是太多了些。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可也不代表,什么都该放任。
顾正德眸子渐渐变得深邃,如今,他最在乎得只有一件事,若这些事果真与老二媳妇儿有关。
那么,他这个二儿子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那他这个儿子也被这个俞氏蒙蔽的太过深了,这个俞氏,是万万留不得了。
若是知道,那么……
他宁愿折掉一个无关紧要的儿媳,也不想折掉一个连着血脉的亲子。
可若真到了万不得已时。
大房与二房之间,
他要保的,能保的,也只有一个大房罢了。
但愿,
他这个二儿子莫要做了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