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京城春风和煦,阳光轻轻洒在后海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的碧色水波上泛着闪闪的金光,几尾鱼儿围着圈嬉戏着漂浮的花瓣,随即“呲溜”一声又沉入水底,乐如孩童。
赶着夏季来临前,人们更是结伴成群的前往京郊春游,侧帽风流的公子们鲜衣怒马,马蹄得意,将落地的樱花带了起来,迎风打了个旋儿,留下的是肆意而风流的欢声笑语。闺阁之中的姑娘们也身穿轻衫,互相携手踏青含笑,隐隐的帷帽下是窈窕的身姿。
三五个孩童一边拉扯着线,一边小跑着,时不时停下来转身扬手遮住晃眼的日光,仰望蓝天中或蝴蝶,或蜈蚣,或燕子的风筝,随即互相攀比着谁放的高,谁放的低,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来。
顾砚龄看着这一幕微微出神,随即覆下眼眸,扫了眼前面数辆马车,收回打车帘的手道:“未想到今日来京郊的人倒多。”
醅碧含笑,倒是一旁的绛朱年龄小些,眼中闪耀着几分兴奋道:“京郊悟真观的樱花是大兴一绝,大家许都是去看樱花的。”
樱花,倒是对了。
顾砚龄唇瓣微微翘着笑意,前世十三岁时,她也去过京郊悟真观,那里的樱花,的确蔚为壮观。
“那今日咱们也好好赏一赏。”
听到自家姑娘轻巧的话语,绛朱急忙道好,醅碧虽未说话,但眼中的欣喜到底是掩不住的。
有些倦怠的顾砚龄靠着引枕眯了一会儿,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车马缓缓停了下来,醅碧轻声唤了唤,顾砚龄这才迷蒙着眼,微微坐起身子,由着醅碧二人替她整理好发髻衣衫,才款款下了马车。
沿着竹林小道走了数百步,便见着眼前是直通悟真观正门的石阶,这里的石阶正是由山中的石头开采而来,石缝中隐隐生出几根翠绿的小草,倒是生的勃勃生机。
顾砚龄由醅碧和绛朱小心搀扶着,同其他人拾阶而上,待走完最后一步,便见着门上的匾书着:“悟真观”三个金漆大字,后附加天子之印。
大兴自开国便尊道教为国教,当年开国太祖曾亲自来到悟真观,并亲手书写此匾,后高祖国法规定“道大佛小,先老后释”,尊奉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注:此处引用唐高祖时期),因而道教举国盛行,而悟真观的香火更是兴盛至今,如此道教倒压了佛教一头。
顾砚龄刚捻裙跨过门槛,便瞧着一个身穿灰蓝道袍的小道走了过来,双手相抱,举于胸前,朝着顾砚龄微微作礼,继而道:“顾长姑娘。”
顾砚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