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盘算着,等到了德州,就叫大舅派人去找阿竹。
犹犹豫豫中,在城里盘亘了一日。
小顾见她有心逗留,也不想这么快与她分开,两个人没有明说,却默契十足。
听闻山东卷饼好吃,花了半日功夫到一家老字号排队。
小顾跟着。
听闻花灯好看,又找巧手的工匠给她做了一盏。
小顾跟着。
听闻有一种东西叫德州烤鸡,便又花了两个时辰,站在原地等师傅手工烤好,包好带走。
小顾还是跟着。
他不催,也不问,就任由唐白任性胡闹,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痕迹。
唐白拿他没有办法,逼问问不出什么,试探他是滴水不漏,死了心。
只夜里睡觉的时候,黯然神伤:只此一去,怕此生再无可见之机。
她心有遗憾,可小顾那日在茶树下,明明白白告诉她:“不喜欢你。”
她不是那种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之人。
小顾只由着她,将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
他知道,阿竹不在了,她心里难受。
白日还好,到了晚上睡觉时,唐白却是一夜一夜的失眠。
她想阿竹想得紧。
她把阿竹带出来,却没本事将她带回去。
先前小顾腿有伤,她一路忙着照顾他,维持基本生存,尚能不去想。
现在歇下来,马上就要到了,她不能不想。
又是睁眼望着帐顶一整夜。
翌日天刚麻麻亮,就急忙起程去德州。
远远的就瞧见德州城门。
唐白等人的路引都是各人随身携带,用油纸包好的,正要递给守城的官兵。
城门角转出一个人来,轻轻拉了她的衣角:“小姐。”
唐白听声音浑身一震,惊喜万分转过身来,却不是阿竹是谁?她以为自己是做梦,忙使劲擦了擦眼睛,确认是阿竹无误,忙拉她的手转了几个圈,难以置信却又十分欣喜:“阿竹,是你吗?你没死?你没事太好了!”
她不顾阿竹破烂脏臭的衣衫,紧紧搂着她,生怕松开阿竹就不见了。
阿竹被她勒得喘不过气,却也舍不得分开,眼泪扑簌簌落在唐白肩膀上:“小姐……奴婢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唐白安慰她,环顾左右无人,心里“咯噔”一声,看一眼冷静旁观的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