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丈高崖。何子岚与他被一片浓雾所阻,在他身旁拼命的呼喊,想叫他退步抽身。
何子岕明明极想回头,双足却不受控制。他眼望脚下的万仞深渊,心里是一片惊涛骇浪般的惶恐,偏就挪不动半步。他只得眼望何子岚露出无奈的悲哀:“姐姐,我回不去,回不去了”。
“你回来、回来”,何子岚的呼喊声越来越凄厉,却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浓雾不知何时散去,何子岕再瞧时,自己竟又仿佛置身宫闱。何子岚的尸身斜斜躺在墨玉石阶之上,蜿蜒的血水汇流成河。
在她的旁边,是瑞安举着把血淋淋的砍刀,露出狰狞的微笑:“何子岕,既是上了贼般,便该与从前抽刀断水。这样的姐姐留在你的身边,只会成为负累。”
何子岕呀的一声惊叫,从睡梦中醒来。外头小豆子听得动静,低低叩着门问道:“殿下是梦魇了么,可要饮一盏热茶?”
“不必,你睡你的吧”,何子岕尽力将声音放缓,便是亲近如小豆子,也不愿意叫他瞧见自己此刻大汗淋漓的模样。他摸一下被冷汗漉湿的玉簟枕席,瞅着外头那一地的琼华如水,竟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无声呜咽起来。
瑞安对何子岕前后大相径庭的态度让李隆寿极不舒服,因此李隆寿并不出席瑞安的赐宴,也好叫这位七皇子瞧一瞧他与瑞安并不和睦。
何子岕的封谓重了景泰帝的名讳,既入了大裕便该避嫌,偏偏瑞安与她那班奸臣逆党一口一个泰郡王称呼着,到好似故意为之。
听得小常悄悄附在自己耳畔说道,瑞安竟吩咐将这位泰郡王留在宫中,还拨了交泰殿给他下榻。李隆寿更是暗眸沉沉,添了几丝不忿。
若这何子岕是个识实务的,就该晓得避人家的尊讳。便是瑞安赐了交泰殿,他也该紧辞不受,依礼与随行的使臣同住鸿胪寺馆中。如今他却恰似与瑞安一丘之貉,浑然不将先帝与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李隆寿这般忖度并不冤枉在交泰殿中夜不能寐的何子岕。他来时将大裕的局势弄了个透彻,晓得李隆寿不过徒然披着张龙袍,根本便是个傀儡皇帝,自然要将他晾在一边,只求达成与瑞安的合作。
有了这一层意思,李隆寿与何子岕两人之间便暗流汹涌。苏梓琴爱屋及乌,对这位新晋的泰郡王颇有微词,自然与李隆寿夫妻一体。
李隆寿从小在夹缝里求生存,对人的一言一行格外体察入微。他说与苏梓琴道:“这个何子芥瞧起来有些别扭,你给陶灼华去封信,叫她往后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