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认输。陶灼华,我无法做到无怨无尤地祝福你,却会努力不去做你们的绊脚石。”
滂沱的清泪终于轰然而下,叶蓁蓁在心底喃喃低语:“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他,你更不知道此刻的我有多难,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无奈。”
多少的认命与随遇而安其实不过是对现实深深的绝望,便如同此刻的叶蓁蓁,但凡有一丝希冀,又如何肯做出看破红尘的无奈之举?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陶灼华虽晓得叶蓁蓁于夹缝间生存的不易,却绝不容许她践踏自己的幸福。更何况何子岑对眼前这人没有半分情谊,便是叶蓁蓁宁愿为了爱要去飞蛾扑火,亦需要对方能够接受,若不然便只能是旁人的负累。
见叶蓁蓁话里有着抽刀断水的决绝,陶灼华并不往她的伤口上洒盐,而是淡然说道:“行至山穷处,坐看云起时。嘉柔郡主能这般想自是最好,灼华告辞。”
叶蓁蓁没有唤她留步,而是斜倚在窗前,轻轻哼唱起了《寄生草》里的曲文:“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女孩子柔婉的语音唱起来飘渺至极,比戏文中别有伤感之处。陶灼华并未行远,她手拂柳枝,听得叶蓁蓁字字泣血,心知她此刻万念俱灰,到是不胜唏嘘。反是茯苓怕她伤感,连连催促道:“小姐走吧,娟姨只怕已然等着咱们吃饭,何必听她咿咿呀呀地做戏。”
陶灼华便微笑颔首,放开了绕在手上的柳枝,与茯苓翩然而去。
青莲宫里娟姨正指挥着宫婢们摆桌,眼角眉梢却不时扫过一旁花梨木卷草彭牙大书案上的水绿色帖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菖蒲瞧着主仆二人一路走回,忙替茯苓收了竹伞,又替陶灼华拧帕子净面。替她换了身家常裙衫的功夫,才指着案桌上的帖子回道:“方才赵王殿下遣赵五儿送来,说是请郡主玉览。赵五儿并未离去,此刻在桌房里等着您的回音。”
陶灼华闻说,便先坐至了书案前,将那张帖子拿起。打开扉页,及至瞧清了里头寥寥几笔新绘的两枝墨色菡萏,陶灼华指尖蓦然颤颤,眸色霎时如水。
何子岑书画双绝,前世里两人偶尔间青鸟传讯,何子岑都喜在帖中略绘小图,以博陶灼华一笑。他晓得陶灼华喜爱荷花,便时常以荷花为题,绘的最多的便是这种并肩偎依的并蒂荷花。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今世乍然重现,陶灼华半是甜蜜半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