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放在此处的许馨的牌位深深磕头:“母亲,父皇终于得着了机会眷顾子岕,您大可放心,九泉之下也该安息。”
清烟缭绕下,许馨的牌位显得渺渺茫茫。一代佳人早便香消玉殒,不晓得能否听见亲生女儿的至诚的心声,唯有一旁那尊和田玉的观音像仁慈祥和,目光中依然是深深的怜悯。
何子岕内心有过艰难的天人交战,临走之前选择去向许长佑与高嬷嬷辞行。
庄园虽远,却因那圣旨昭告天下,因而也得了他被册封为泰郡王的喜讯。
瞧着何子岕玉树临风的翩然之姿,许长佑喜不自胜,请高嬷嬷宰杀一只肥鸡,自己亲自动手做了锅豆腐汤,想要痛痛快快与何子岕喝上一盅。
血缘关系自来做不得假,细细分辨间,许长佑虽然自毁容貌,那眉眼间却依稀能瞧得出与何子岕有几分像处。高嬷嬷端上菜来,再替二人斟了酒,望望对面而坐的一老一少,瞧着许家人特有的一双秋水明眸,忍不住流下了激动了泪水。
明明离得极近的两个人,今日何子岕却感觉离得他们如此之远。
幼年时高嬷嬷牵着他的手徘徊在药畦中的一幕幕不时闪过,何子岕望望一直拿帕子拭泪的高嬷嬷,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他斟了一杯酒递给高嬷嬷,温和地说道:“并没有外人,嬷嬷也过来坐着,咱们一起说说话。”
高嬷嬷推辞不得,便侧着身坐在了许长佑的下首,因着何子岕如此体恤又红了眼圈。许长佑颇有些意气风发,拿着杯子与何子岕碰道:“今日殿下成了泰郡王,再假以时日便会是亲王,指不定往后咱们行事更加便宜。”
何子岕懒得开口挖苦这总是瞧不清形式的叔祖公,瞧着对方一根筋似的思绪,到也晓得了昔年他未何屡试不第。
浅浅抿了一口杯中酒,何子岕终是提及来意:“子岕今日特来向二位辞行,不日便要率同礼部诸官同往大裕,向瑞安长公主贺生辰之喜。”
闻知何子岕初封郡王便领了朝中差使,并且可以与瑞安会晤,许长佑更是激动得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七皇子、泰郡王殿下,今次果真是老天开眼。从前咱们与那个大人物只能靠着书信联络,如今却有缘见见真人,真是天赐良机。”
时至今日许长佑依旧像个秤砣般摇摆不定。一时希望何子岕从郡王升至亲王,一路青云直上,能替许家平反昭雪;一时又希望断不下与瑞安的联系,想与这恶妇联手,打着仁寿皇帝江山的主意。
何子岕心间微叹,忍着全部的不耐,脸上依旧挂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