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碗搁在后头房里,再加些黄糖。我在殿下在前露个脸,便就回房去吃。”
半夏自是恭顺地应下,自往后头替费嬷嬷取粥。费嬷嬷端着燕窝羹进得大殿,听得里头传出的丝竹之声无言一笑。四顾无人留意,她的宽袍大袖间有小小的油纸包轻轻滑过,无色无嗅的粉末便轻轻弹入了那盏热腾腾的燕窝粥里。
春光旖旎,瑞安殿内早换却冬日的装束。一架海棠春睡图的紫檀木落地屏风将里外隔开,费嬷嬷再撩起樱紫色联珠宝瓶纹的帷幔,方瞧见内室的瑞香袅袅。
红木雕透合欢花的芸窗半开着,燃久的香气依旧不散,处处透着靡靡,让费嬷嬷微微皱了皱眉。再抬头时,便就笑得与往日并无二至。
她微微欠身唤了句:“殿下”,这才端着燕窝粥往里走。
瑞安侧身斜卧在那张宽大的红木西番莲软榻上,云鬓半散着斜斜地铺沉在肩头,长长的裙裾一直拖到脚榻上头。脚榻上铺有墨绿色的弹花软垫,上头坐着个白衣黑发的男孩子,正拿着美人捶极尽小心地替她捶腿。
见是费嬷嬷进来,瑞安便睁了蒙松的睡眼,将滑落榻上的披帛浅浅一笼,再慵懒地问道:“怎么竟劳动了你,半夏那丫头去了哪里?”
“老奴指使她去端碗五子粥搁在我房里,今日懒得出洲,便来公主跟前坐坐,老奴一时半刻便就回去歇着。”费婆子宛若对那身襟半敞的男孩子视而不见,径自端了燕窝羹递到瑞安的唇边。
瑞安晚膳用得不多,如今为着调理身子,燕窝羹已然成了夜间的必修课。她以手肘支起身子,拿银匙子搅动着浓稠的汤汁,将那碗羹汤饮得一丝未剩。
费嬷嬷瞧着瑞安不经意露出的疲态,脸有唏嘘地说道:“殿下日理万机,又难得有人分忧,是该好生调养。老奴瞧着您这些日子好似有些清减,今日便多一句口,咱们停了笙歌,您还是早些歇了吧。”
瑞安本想要趁着黑衣客不在眼前,与芙蓉洲间这些美少年们夜夜贪欢,奈何如今却是力不从心。她难得地听了一次劝,手指轻佻地抚过男孩子带些春色的桃花眼,这才有些不舍地挥挥手将他斥退。
费婆子收了杯盏,交由小丫头拿下去清洗,方才陪着瑞安坐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半夏便就笑吟吟挑起了锦帘。她进来先冲着瑞安行礼,又向费嬷嬷道:“奴婢已然将粥与小菜都送至嬷嬷房里,已然劳动了嬷嬷多时,嬷嬷快些去吧。
瑞安也冲费嬷嬷摆手,要她回去歇下。费嬷嬷便趁势立起身来告辞,又冲着半夏殷殷嘱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