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琴含笑点头,望着陶灼华的眼睛却是欲言又止,分明有些顾忌。
“还有什么说不得的事?必定是瑞安要你转达些难以出口的话?”陶灼华拿帕子轻轻沾着眼睛,抬起纤长的睫毛不屑地说道。
苏梓琴点头苦笑,拂在琴弦上的手一直未曾挪开。她瑟瑟说道:“瑞安要我带的话虽然疯狂,我却相信她言出必行,因此才要知会你一声。”
有道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听得瑞安竟然以母亲的坟墓相要挟,陶灼华不禁拍案而起,眼中如能喷出火来。
陶婉如是出嫁之后又被休弃的女子,无缘葬入陶家祖坟。
只为一缕香魂质本洁来还自洁去,陶超然才依着她的嘱托,一半骨灰洒入洋溪湖畔,另一半骨灰葬在云门山麓。陶灼华深深晓得,母亲对那个负心男儿并未相忘,不然也不会将魂归的地方选在她与苏世贤初遇的梨林之畔。
见陶灼华一改方才的淡定,如今六魂无主的模样,苏梓琴并不想多卖关子。
她轻轻牵住陶灼华的衣袖,认真说道:“瑞安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有个人知晓,他也托我给你带话,你先听完了再说。”
苏梓琴轻轻按住陶灼华的肩膀,那双妩媚的眸子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流光。她低低说道:“你必然不愿称他一声父亲,我也不能勉强于你,只将他的话带到。”
听得苏世贤那几句定要护陶灼华坟冢周全的誓言,陶灼华嘿嘿冷笑,望着苏梓琴道:“要我信这样的话,大约要等到冬雷阵阵、盛夏飘雪。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我自问有能请动玄武前辈的本事,这便要人往宫外送信,求他将母亲的骨灰带来大阮安置。”
苏梓琴深深地望着她,末了只是幽幽一叹:“我有心叫你信他,却不晓得他是否有个本事。我离京时瑞安匆匆前往西山大营,必是郑荣将军悄悄调兵一事为她查觉。狗急了尚且跳墙,何况瑞安本就不是良善之辈。事关你母亲,只能由得你自己拿主意。”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苏梓琴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略显自嘲地笑道:“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不过路上赶得争了些便就吃不消。我先回去歇着,你也不必焦急,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除却告诉了父亲,也曾告诉寿儿。我不敢给你打什么包票,其实心里十分相信他们两个。”
对陶灼华而言,浪子回头金不换虽是金科玉律,她却不觉得自己应该原谅已然迷途知返的苏世贤。
母亲只有一个,为了薄幸人耗去一生的幸福,早便长眠在地下。而本该担起父亲之责的那